怪不得明明她從未聽過蠱靈術,卻覺得謝铮說得字字句句她都似曾相識。
原來她在崖底得到的那本秘籍便是蠱靈術!
那前世,沈夢沅功力大漲是因為學習了蠱靈術!
可現如今,蠱靈術已在崖底被謝铮毀去,沈夢沅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細細思量,沈南卿隻能想到一種情況。
那便是有人竊取了秘籍,并且不斷謄抄,借此來控制一些不知真相的人為他們所用。
很顯然沈夢沅就是被幕後之人選中的棋子。
那沈夢沅是被選中的唯一人選,還是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裡還隐藏着無數的“沈夢沅”?
夜風料峭,吹得沈南卿遍體生寒,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而那個能讓沈夢沅死心塌地的幕後之人别無其它可能,唯有宋時缊而已。
前所未有的後怕山呼海嘯般席卷而來。
一切模棱兩可的選擇都變得清晰的有理有據。
這就是明明沈夢沅實力不濟,可兩世宋時缊都堅持要入她如派的原因。
從一開始,單純且沒能力的結丹的沈夢沅就被宋時缊選中了……
思及至此,一些凡塵往事也随之席卷而至。
前世,比武大會結束的當夜,離比賽場地不遠的胡橋鎮鎮突遇魇妖作祟。
當時,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宋時缊提議由他率領比武大會前五十位去絞殺魇妖。
魇妖區區一個一等妖物,于這些年輕人們而言,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各門家主門主掌門都樂得給年輕人們一個曆練的機會,便欣然同意。
可誰知當夜竟是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無數人驚懼哭嚎,無數被魇妖控制将刀劍對準身邊的夥伴……
五十人隻歸來十人,十人也是個個重傷,奄奄一息。
也就是在那時,沈夢沅奮不顧身地替沈南卿擋下緻命一擊,從而導緻金丹盡散。
而事後宋時缊也是攜恩以報逼迫沈南卿将她自己的金丹剖給沈夢沅。
可如今,沈南卿才知曉原來前世修練蠱靈術的沈夢沅雖然看起來法力高深莫測,但她卻并沒有結丹。
很可能當年種種姐妹情深,皆是一場戲。
而她那顆苦苦修煉得來的金丹也成為了宋時缊的養料。
沈南卿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攥緊宣洩心中的滔天怒火。
看着身旁臉色煞白的沈南卿,謝铮滿臉擔憂:“你還好嗎?”
良久,沈南卿才從那種要将溺斃的後怕中掙紮而出,她渾身一顫,緩緩回過神來,徐徐搖頭。
她理清思緒,認真而嚴肅地說:“謝铮,我懷疑是宋時缊偷走了蠱靈術,對此我有個猜想,宋時缊會不會謄寫了多份蠱靈術分發給那些無法修煉的女子,讓她們成為他變強的養料。”
話音甫一出口,謝铮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現在去查。”
話音剛落,謝铮便已沒了身影。
謝铮走後,沈南卿方才覺得今夜靜得出奇。
她擡眸望向那狹長的月,照亮那詭異的山巒。
一片黑雲隐于濃重的夜色之中,緩緩遮蔽高懸的孤月,直至最後一絲的光亮也被其掩蓋,整個世間都被無邊無際似潮水般的黑暗淹沒。
“回禀諸位掌門,門主,那魇妖雖能蠱惑人心,但妖力低微,不足畏懼,也不必勞煩諸位掌門門主動手。青城山派弟子宋時缊請戰魇妖!”
堅定的話音回蕩在空蕩的山谷,一聲合着一聲,一人倒說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坐在上首的三大宗掌門皆對視而笑:“好!果真是少年英豪! ”
而下一秒,沈南卿亦上前一步:“青城山派弟子沈南卿請戰魇妖!”
“青城山派弟子沈夢沅請戰魇妖!”
“天鳳閣弟子李無恙請戰魇妖!”
“天煞門弟子郁秋池請戰魇妖!”
……
一呼百應,聲浪不絕。
見少年們個個熱血沸騰,諸位掌門無人反對。
幾乎比武大會時榜上有名的少年少女都請戰魇妖,唯獨穹音閣的洛煜不發一言。
見此情景,新的穹音閣閣主孫晟悄悄打量了一眼身側長身而立的洛煜,瞧着他神色自若,并無半分想動的姿态。
于是穹音閣閣主連忙扯着嘴角:“有這麼多少年英豪,想必誅殺魇妖定是輕而易舉,洛煜你便不用去了。”
身側的洛煜既未點頭也未搖頭,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一言不發。
而洛煜不說話,自然是沒有人将這位資曆尚淺的新任掌門的話放在心中。
其他掌門仍舊自顧自地談笑風生,無人在意的孫晟揉揉鼻尖,扯着嘴角苦笑兩聲。
“孫閣主放心,就一魇妖吾等足以應對,不必勞煩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