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栖月的話,沈南卿微微擡眸:“法陣?”
梁栖月緩緩運行手中的赤色法盤:“此法陣可監測暗風流動。”
頃刻間,沈南卿便知曉他們的意圖:“憑借這個法陣可以知曉所有與賭坊相通的暗道!”
聞言,梁栖月打了一個響指:“到時候隻要疏散賭坊内的所有人,投擲下雷符便可一舉摧毀所有暗道。”
此時此刻,沈南卿是徹底明白他們的計劃了──是要同時摧毀賭坊,雲水樓并且截斷這批靈核。
現在是梁栖月配合謝铮摧毀賭坊,師姐與林碎深入雲水樓,很快沈南卿便明白了她的任務:“我需要去探聽靈核的儲藏位置對嗎?”
謝铮勾唇一笑徐徐點頭:“真不愧是咱們聰明無雙才智過人料事如神的小沈師妹。”
許久未聽到這樣的話了,沈南卿竟有些想念。
望着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沈南卿低聲道:“接下來就全看林碎的了。”
夜深人靜,陰森可怖的地牢裡處處傳來女子的慘叫聲。
而林碎在地牢裡吃好喝好,甚至他的牢房裡還燒着上好的炭火,無煙無灰。
小胖站在林碎的牢門前,一邊給林碎剝着燙人的紅薯皮,一邊安撫林碎:“我會替你哥哥還債的,你不需要去雲水樓那種地方。”
耳畔皆是女子的慘叫聲,林碎有些心煩意亂:“雲水樓是什麼地方?”
“青樓……”小胖撈撈稀疏的頭發,“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林碎微擡下颌指着傳來慘叫的地方:“那是怎麼回事?”
小胖憨厚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忍:“那都是進了雲水樓想要逃跑的姑娘……”
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還未等小胖反應過來,那位大哥便已經到了地牢門口。
大哥一進來便瞧見林碎牢房的與衆不同,他伸出手指猛按在小胖額角:“你啊!你啊!怎麼這麼不争氣,要我說你什麼才好?!”
瞧見小胖羞愧難當的模樣,大哥也懶得多說隻是揮手示意身後這兩個小弟:“把這個和裡面那兩個一起送入雲水樓。”
聽到大哥的話,小胖如遭雷擊,他連忙攔住大哥身後準備動手的人,急忙道:“大哥,她哥哥的債我來還!”
聞言,大哥面無表情地盯着小胖:“現如今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雲水樓這一批死了八個姑娘,那邊人不不夠,她必須要頂上!”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小胖攔人的人緩緩垂下,重重地砸在腿側,他垂着腦袋不敢直視被人拖走的林碎。
林碎頭上被人套了黑色麻袋,他根本看不見路,僅能根據觀感判斷周遭的變化。
他所行之路地勢不平且潮濕陰暗加之與他同行姑娘的呼救聲有輕微回響,所以林碎判斷他們應該走得不是什麼大道,多半是暗道。
可見沈南卿與蘇绾绾的猜想極有可能是真的──賭坊與雲水樓是一條長久的利益鍊。
思量間,罩着林碎頭上的布袋已被猛然被掀開,眼前驟然一亮,林碎下意識地眯眼适應。
林碎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他們身處一間寬敞明亮布置雅緻的房間。
他們面前坐着兩個人,一位是賭坊讨債的大哥,一位是上了些年歲的女子,林碎猜想這位女子定是師姐她們提及的薛姨。
果不其然,林碎聽見那位大哥壓低聲音喚了聲:“薛姐,幾個新的姑娘,你看看資質。”
薛姨打量的目光挨個掃過眼前的姑娘,在林碎身上微微多停留了一會兒,徐徐颔首:“資質還行,都查過了嗎?”
“查過了。”大哥連連點頭,“沒有修士混在裡頭。”
聽到這話,林碎心中還有幾分慶幸──辛虧他與謝铮有先見之明提早封住了自身的靈脈。
不知為何,薛姨的眼神一直落在林碎身上,她的雙指不斷摩挲着絹帕,很突然地伸手點了一下林碎:“你!把衣服給我脫掉!”
此言一出,林碎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過薛姨可沒給林碎反應的機會,直接眼神示意身後的人上前。
薛姨靠在太師椅上,肉手一指:“扒!給我扒光她的衣服!”
眼瞧見幾個小厮猛沖過來,林碎止不住地後退,直到後背抵住了牆,他雙手止不住地運氣,可是靈脈已封,他哪還有半點靈術。
小厮的手快速襲來,林碎側身躲避,一招神龍擺尾躲過數人攻勢。
僅一招,薛姨與大哥便“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薛姨的手緊緊攥着手帕,狠狠剜了大哥一眼。
偏生大哥也是欲哭無淚,他确實是查過了這姑娘毫無靈力。
這時候在去追究誰對誰錯都無甚意義,薛姨與要債大哥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齊上。
大哥飛身躍起抓住林碎的衣領直接一個背摔,毫無靈術加持的林碎被猛得摔在地上生生砸斷一結結實實的圓木桌。
而薛姨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飛袖一揚直接纏上林碎的脖頸。
薛姨側身用勁一扯,林碎瞬間臉通紅,他爆滿青筋的雙手緊緊扯着飛袖,雙腳狂蹬。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沖天火光直沖薛姨而來。
迫人的火光逼得薛姨不得不放手,薛姨才一松勁,她的飛袖便頃刻之間四分五裂散成一地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