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梁栖月與謝铮對視一眼,梁栖月率先開口:“若辰道真是幕後之人,那青城山派現如今就是虎穴狼巢,沈南卿去不得。”
微微思量片刻,謝铮也覺得梁栖月言之有理。
沈南卿所想恰恰與梁栖月相反,她并不覺得青城山派危險,反倒是覺得辰道陡然假死設立的墳冢大有古怪。
“這樣,我與栗子糖去墳冢。”沈南卿用力握住梁栖月的小臂,“栖月,你一個人留意各大世家的動作要小心些。”
對上沈南卿那雙滿是擔憂的視線,梁栖月用力微笑,輕拍沈南卿搭在她小臂上的手:“放心。”
掌下皺皺巴巴的紋路膈得人心疼,梁栖月緩慢挪開發酸的視線,又重複道:“放心。”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沈南卿握住栗子糖的手:“栗子糖,我聽說藥王宗有一方秘藥……”
都未曾等沈南卿說完剩下的話,栗子糖難得一見地打斷了沈南卿的話音:“不可以!那方秘藥可謂是提千日修為為一日!用完多半也就命不久矣!”
不同于栗子糖的激奮,沈南卿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淡漠:“我知道,世上總沒有白得的東西。”
“不行。”栗子糖嚴詞拒絕,“絕對不行。”
聞言沈南卿輕輕攬住栗子糖的肩膀:“栗子糖你瞧我如今這樣提劍都費勁,何談自保,若是我們當真遇見危險,我現如今這樣豈不是任人宰割?”
在沈南卿的勸說之下,栗子糖隐隐有幾分松動。
沈南卿握緊手中的擎雲,笑道:“這秘藥我隻是求一心安,并非即刻就用。”
越聽,栗子糖越覺得沈南卿說得極有道理,思來想去還是煉制一份秘藥塞進沈南卿掌心,隻是千叮萬囑沈南卿慎重。
一路上落日輝煌,少年們滿懷豪情,勢要揪出幕後黑手換三界一片安甯。
乘着夜色正濃,喬裝易容過後的沈南卿與栗子糖憑借着各路靈丹妙藥成功躲過了各路世家子弟的層層篩查混至辰道的墳冢前。
借着濃重的夜色,沈南卿悄悄給栗子糖比劃着。
自打他們察覺到密語傳音會收到幹擾後,她們的交流逐漸回歸原始。
沈南卿的手勢“誇贊”着栗子糖煉丹術越發娴熟。
面對沈南卿的誇贊,栗子糖隻是輕輕扯了扯嘴角,雖在笑,但眼神卻有幾分遊離。
沈南卿知道栗子糖這定是在思念塗前輩,神色微黯,立即轉換手勢:“探查墳冢。”
比劃間,沈南卿輕車熟路地煉化一粒丹藥塞入口中,動作未有半刻停頓。
而身旁的栗子糖盯着那枚丹藥不贊同地撇撇嘴,隻需一瞥,栗子糖便知這是強行刺激靈脈的藥物。
雖說這種藥物短期服用于身體無害,但長久以往必定損其根基。
栗子糖想開口勸阻,但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罐靈藥塞給沈南卿:“下次用這個。”
打開藥塞聞着手中那罐藥的氣息,沈南卿便知曉這是名貴藥材煉制而成的極品良藥,有價而無市。
這罐藥不知要耗費都少财力心力,絕非輕易可得,若論往日沈南卿斷不能可能收下,可時至今日她也顧不得許多。
緊緊攥着藥罐,沈南卿慎之又慎地将藥瓶收入乾坤袋。
随即沈南卿雙指劃過眼眸,鎏金色的光芒自眼眸内一閃而過,墳冢四處的靈力波動盡顯。
因墳冢四周值守的世家子弟衆多,故而靈力波動極為雜亂,一時之間竟也瞧不出什麼異樣。
“這邊好像有靈力波動!”
濃重夜色中陡然閃出的男聲吓得沈栗二人面色大變,警覺地看向話音響起的方向。
兩人面前茂盛的野草叢被人撥開,眨眼間,沈南卿的擎雲早已出鞘。
銀光一閃眼瞧要見血,栗子糖連忙猛按住沈南卿的劍柄。
縱修為不如從前,但沈南卿敏捷如舊,隻是手腕處感受到一點阻力便及時收手。
黑夜中,三雙眼睛牢牢相接。
沈南卿也終于看清撥草之人的面容,竟是陶建──那個總帶頭欺負栗子糖的藥王宗弟子。
一瞬間死亡的氣息直接沒頂,沈南卿一手緊握擎雲,一手緊緊推着靈藥瓶的瓶塞,随時準備死戰。
“陶建,那邊是什麼動靜?”
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陶建猛地合攏雜草,笑道:“沒什麼,一隻野貓罷了。”
“哦哦,既然沒人的話趕緊準備換防吧。”
陶建道:“好,咱們一同走吧,正好我們藥王宗備下許多藥酒佳釀,這天寒地凍喝些藥酒暖身暖心有助于修為。”
似乎這話讓對面十分受用,對面之人連聲大笑。
伏在草叢深處的沈南卿聽見腳步聲漸行漸遠,才緩緩分開一兩截野草确認無任何陷阱埋伏後才長舒一口氣。
驟然卸勁,沈南卿不解地望向出神的栗子糖:“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