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照舊點頭，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視頻通話挂斷。

布爾瑪急匆匆地離開，說是要去列一個單子請我們幫忙采購，再郵回西都。

十七号的手機屏幕黑下來，我小聲道：“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十八号似乎已經決定要怎麼處置那三塊“中獎”的石頭了。

萬一到時候……

“開不出來也沒關系，”十七号收起手機，聳一聳肩道：“反正他們也沒有花錢。”

買石料用的不是十八号的錢。

就算最後什麼都沒開出來，她最多是有點失落，不會怎麼樣。

“說的也是……”

我恍惚着喃喃，心神落定道：“布爾瑪把他們家的遊輪送過來，我們這麼多年攢下的錢都省了。”

不用花幾十億去買一艘豪華大船，過去十數年為協會工作，保護自然與動物存下的工資，足夠我們在外玩個三五十年不回去。

可惜。

協會給我們的假期，隻有半年多一點。

真是有錢都花不出去 。

“唉……”

“歎什麼氣？”十七号笑着問我：“剛剛不是還很高興嗎？”

我揉一揉臉，斂去臉上的些許郁悶，道：“沒什麼，隻是在想去到南之市要買什麼。”

十七号雙手插進褲袋，施施然地走向船頭的甲闆，笑着說：“給你買新衣服？”

我郁悶的心情一散，拽着草帽兩邊往下拉，惡狠狠兇巴巴道：“不！用！”

他又捉弄人了！

說什麼給我買新衣服，還不是笑話我剛剛的幼稚！

“要買也是你買！”我踩着重重的腳步，氣勢洶洶地追過去，道：“衣櫃裡的衣服全都一個樣，日日不變，你不煩我都厭了！”

純白的羽翼用力呼扇起來，帶起重重的風聲。

十七号回過頭，看見一張緊繃起來的小臉，生氣又委屈，碧綠色的眼睛巴巴地看過來。

可憐又可愛。

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我不滿地上前捏住他的臉，語氣不善。

“我高興，”他一臉純良地看着我，回道：“5号不是要幫我挑新衣服嗎？我很期待。”

我狐疑地打量他。

十七号乖乖站定不動，覆住我捏他臉頰的手，甚至很主動地歪頭貼了一下。

“……”

我忍不住咋舌。

明知道他這溫馴純良的模樣，多半是裝的……

但我心裡還是爽到了。

“好吧。”

我松開手，輕咳一聲：“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他微微笑着看向我，清俊好看的五官眉眼撩撥得人心神難定。

我臉頰有些發熱，半轉過身去，羽翼不自覺揮動兩下，再偷看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親了一下剛剛捏過他臉的地方。

十七号少有地一愣。

我壓住上揚的嘴角，轉身就走，留下一句：“我是勉為其難幫你，别想太多也别擅自期待。”

我可不保證，我挑的衣服，他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