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天地為媒,明月見證,青蘅與骓結為夫妻。”
松開手的骓如同那一匹湮滅在曆史長河裡的名馬,将遼原疾奔的自由抛下,自願束上缰繩蹄釘,他俯下身,與他的妻對拜。
禮成。
在那破舊的、狹小的窄床上,青蘅初試歡樂。
骓奴什麼也不懂,她引導着他,迫他溫柔,叫他忍得額汗滴滴。
她也隻是笑……後來就有些控制不住,帶着原始的欲望……直到天明。
骓奴背對着她,愧疚。
她趴上他的背:“我好歡樂的,疼意都減輕了許多。”
她不說假話,烈藥之下的腹部疼還是疼的,可另一種歡樂交雜着,叫她更有殺人的欲望。
取來藥材骓奴熬好湯藥,她這次緩緩喝下,不急了。
等骓奴收拾好房間,她叫骓奴抓她、掐她,狠一點,也不用太過用力,如老太爺一般即可。
骓奴站在原地,忽然明白她為什麼要與他洞房。
青蘅也沒想瞞着他。
“隻有三少爺動手,老太爺才會心碎啊。”青蘅凄白的面上浮現笑意,“被最愛的孫子殺害,才算一個好故事。”
骓奴靜靜站在那裡,青蘅問他怕了嗎。
骓奴慢慢走過來,摟住她,許久都未出言。
青蘅靜靜聽着他的心跳聲,很平穩,如他的手一般。
他遵從了她的命令,掐她、抓她,攥住她脖頸。
青蘅笑着,眼尾有一滴疼出的淚。
骓撫去那滴淚。
“我會為你而死,”骓道,“在你需要的時候。”
他不會替青蘅拿主意,青蘅定了的,他順從。
骓松開手,青蘅倒在他懷裡。
微微地、輕輕地,漸漸開懷地笑了起來。
她說:“好。”
大少爺趙元桢被老太爺的人迫着離開湯城。
他們看守着他,保護着他,一定要他離開此地。
在湯城與京城之間,大少爺被迫前往京城,而另一批從京城趕赴湯城的人馬,估摸着一兩日光景就到了。
盧良也未想到,王爺竟要親自審理此案。
瑾王扶起行禮的盧良:“既與盧良相關,本王來,可保萬無一失。”
他帶着軍隊,任趙家是湯城的土皇帝亦或地頭蛇,軍隊所到之處,一概絞殺。
盧良心中微沉,王爺竟知道了。
此次侯爵府與王爺之事,他雖是為王爺盡忠,可也藏了自己的私心。
瑾王笑着搖搖頭:“盧良切莫多想。”
緊接着又歎了口氣:“這樣的苦衷,本王竟到如今才知曉,叫盧良生生苦等了這些年。趙家在湯城為非作歹、草芥人命,連朝廷的官員也有死在他們手裡的。”
想起曾翻過的趙家罪證,不免心道:趙家田連阡陌,金滿箱囊,錢财開道擄得權勢,愈發荒唐;而湯城的平民早作夜勤,黧身枯面,賣兒鬻女……到最後也還是枯死下場。
瑾王陷入感傷:“如今大雍上上下下盜賊蜂起,民不聊生。而如侯爵府諸人,不思齊家治國,反倒收受賄賂,助纣為虐,更做出強搶民女、強放貸債等諸多惡事,逼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先鏟除趙家,再收拾侯爵府,隻希望能還天下一點清明。
走的路不同,大少爺一行人與瑾王未能撞上,分赴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