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乘和文秉都是文震孟的兒子,隻是兄弟兩個出生在同一年,因此是雙胞胎的可能性極大。這文震孟,字文起,他和陳仁錫一樣,也是蘇州長洲人。而文震孟的曾祖文徵明,詞、書、畫俱佳,作品飲譽天下,甚至有外國使者路過長洲,遙望文家大門,肅穆而拜。當然後世之人知道文徵明,是因為唐寅(唐伯虎)、祝允明(祝枝山)、文徵明、徐祯卿。四人秉承江南四大才子。尤其是唐寅(唐伯虎)唐解元的傳奇故事更是婦孺皆知,連帶着在唐寅(唐伯虎)故事裡面跑龍套的文徵明也多了幾分仙氣兒。文徵明和唐寅(唐伯虎)除了和祝允明(祝枝山)、徐祯卿搞組合之外,文徵明和唐寅(唐伯虎)也和沈周、仇英并稱“明四家”。當然,文徵明也是“吳門畫派”創始人沈周弟子。文震孟就是文徵明的重孫。當然文徵明也收了一個徒弟,名陳淳。這陳淳也是一位有名的水墨寫意畫家。陳淳和比他年輕三十歲的徐渭徐文長秉承為青藤白陽,足以表明他高超的繪畫技藝。陳仁錫就是陳淳的五世從孫。因為他們祖先的交情,再加上他們又是同鄉,這陳仁錫就和文震孟也有了很深的交情。也因為這個原因,文震孟才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文秉和文乘跟着陳仁錫讀書。
文震孟少好學,擅長詩文,為人剛正,并且在《春秋》的研習上下過一番功夫。萬曆二十二年(1594),文震孟考中鄉試,成為一名舉人,那一年他大約二十多歲,因此也算是少年得志。隻可惜他的運氣一直不怎麼好,直到現在,也就是萬曆四十五年都沒有考中進士。雖然如此,陳仁錫也沒有看低他。因為陳仁錫也和他一樣,少年中舉,然後會試一直遲遲不過,空有一腔抱負,卻隻能在家裡坐着無所事事。陳仁錫雖然在家裡教導弟子,但是也沒有忘記準備這一次的會試。
不過重生的周盈盈知道陳仁錫這一次也一定會落榜,因為周盈盈知道陳仁錫考中進士實在之後的天啟二年。那一年陳仁錫和文震孟雙雙考中進士,陳仁錫是一甲第三名探花,而文震孟則是一甲第一名狀元。因為文震孟是狀元出身,最後才入閣成為大學士,也算當了宰相。雖然明太祖朱元璋廢除了丞相制度,但是後面的内閣大學士卻又在實際的演變之後成為實際的宰相。
不過文秉文乘兄弟二人雖然有文名,但是一直也沒有考中進士入仕當官。明亡之後,兄弟二人雙雙入山林隐居,不仕滿清,因此生活格外清貧。文秉潛心若述,著有《定陵注略》、《先朝遺事》、《先揆志始》、《烈皇小識》、《前星野語》等書。而文乘則因為有人告其勾結太湖吳易反清,被捕後不加辯解,遂被殺。臨死前題詩曰:“三百年前舊姓文,一心報國許誰聞。忠魂今夜歸何處,明月灘頭吊白雲”,遂見害。文乘妻周氏,即周順昌之女,亦殉其旁。
李遜之,字膚公,南直隸江陰人。其父為李應升,是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丙辰科進士,今年(萬曆四十五年也就是1617年)四月,授江西南康府推官。雖然官不大,但是目前的地位還是高于僅僅是舉人身份的陳仁錫和文震孟二人。不過周盈盈知道,李遜之父親李應升在天啟年間遭黨禍為魏賢所害
明亡後,李遜之自稱為“江左遺民”,素以明朝遺民自居,專心治史。著有《三朝野紀》,記述明朝泰昌,天啟、崇祯三代之事。《崇祯紀略》又名《崇祯紀事》,便是《三朝野紀》卷四至卷七的單行本。
當然現在的李遜之、文秉、文乘三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此時此刻,陳仁錫無夢園中白松堂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們的衣衫和肌膚上,他們的眼眸裡蕩漾着淡金色的漣漪,裡面充滿着少年人的無憂無慮。
不過都是少年人,楊銘化,李遜之,文秉,文乘四個師兄見到小女孩盈盈的态度卻各有不同。
楊銘化雖然和盈盈有婚約,但是他對待盈盈的态度反而是四個師兄中最淡漠的,畢竟他和盈盈的年齡差距最大,他看待盈盈甚至都有點老父親看女兒的感覺了。
文秉文乘兄弟倆出身名門,對于家境貧寒的小女孩周盈盈态度甚為高傲。隻有李遜之對于盈盈的态度和印象最好。盈盈也無法要求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因此對于小孩子們的喜怒哀樂早已雲淡風輕,隻是對于李遜之對自己的好感卻是非常詫異。
時間久了之後,周盈盈才明白,李遜之之所以和新來的小師妹周盈盈關系好,除了他對她有好感之外,還有就是李遜之在無夢園也需要朋友,文秉文乘兄弟兩個人自成小團體。而楊銘化天生淡漠,和李遜之也玩不到一塊去,李遜之沒辦法,隻能和新來的小師妹周盈盈同病相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