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蕭君珩汗涔涔地從被子裡爬起來,出了屋卻發現院子裡空無一人…
朝外面走了幾步,聽見了震天的樂曲聲……對了、宮宴。
他依稀記得來福說過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宮宴,到時候上到皇帝皇後下到太監宮女都會去參加……就連冷宮中的妃嫔也費盡心思打扮妄圖憑借着這一晚重獲寵愛。
本就冷清的靜心苑沒了人更顯得凄涼……突然他聽見一陣異響,随着聲小跑過去蕭君珩在牆角發現走來了一個步履蹒跚的的年輕男人。
借着月光他看見高挺的鼻梁、狹長多情的眼眸,那麼俊朗的一張臉!蕭君珩一時有些怔愣,兩人對上了眼神……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第二個人,畢竟宮宴上冷宮一定是最花費心思想要出頭的地方……一陣沉默中,他眉頭緊皺呼吸越來越急促:“滾。”
一個字,蕭君珩就聽出這是那個在院牆内嘲諷梁帝的聲音,他這才注意到男人绯紅的異常的臉頰。
“你受傷了?”
“滾。”
蕭君珩沒有理會男人的敵意,他上前一步攙扶住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我幫你。”
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蕭君珩一眼,薄唇緊抿。
但也沒有再抗拒蕭君珩攙扶着的動作,兩人來到蕭君珩住着的屋子,他被扶到床上。
“你哪裡受傷了?”蕭君珩有些急切。
雖然不知道這男人是誰,但這人既然不喜梁帝的行為那就不是敵人!蕭君珩承認自己有時候想的過于單純,他開始笨拙地查看男人身體……
兩隻小手在對方身上摸摸索索半天,終于,男人忍不住掐住蕭君珩的脖子将人提了起來。
“摸夠了?”
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隐忍,蕭君珩不敢去看男人暴虐的眼睛,他掙紮着拍打着那雙有力的手掌:“我、我沒摸你,我在給你檢查……”
終于被松開,蕭君珩無力地摔在地上扶着脖子咳嗽。
男人居高臨下看向蕭君珩,他看見蕭君珩無意間露出的一節潔白的後頸,後頸上那顆奪目的紅痣,少年像個被欺負的小動物似的跪伏在地上……
越可憐就越能激起人的掌控和征服欲……
他閉上眼睛。
“我被下藥了,你去取一桶涼水來。”
下藥……蕭君珩愣了幾秒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朝外跑去,片刻他便拖着灌着涼水的木桶進屋,一轉身他驚叫出聲——
“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此時褪去悉數衣物的男人睨了蕭君珩一眼,大跨步上前将木桶拖到身前将身體浸入水中,他閉上眼睛,微微皺起的眉頭洩露出此時即将崩裂的忍耐。
蕭君珩别過臉,終于反應過來這人被下了什麼藥。
東峻小世子何等純情,直到那兩顆球被割掉之前就沒有想過什麼風月之事,第一次見到被下那東西的人蕭君珩害羞地全身上下都紅了。
“你是在這裡做事的?”
男人出聲,聲音中帶着一抹微不可察的顫抖,低沉磁性的男聲在狹小的屋子中炸開,飄飛着湧進蕭君珩耳中。
“嗯。”
“你叫什麼?”
蕭君珩抿唇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你問我就要告訴你嗎,你算老幾?”
男人睜開眼,漆黑狹長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蕭君珩。
蕭君珩喉結一動,一瞬間感覺自己就像被猛獸看中的獵物,下一秒就會被撲在身下撕碎……這個男人很可怕。
這是一瞬間他腦子中浮現出的想法。
蕭君珩機械地挪開眼睛:“蕭君珩。”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地喃喃着這個名字,片刻反問——
“東峻世子蕭君珩?”
……
來福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雖然時間已晚,但看起來兩人的興緻都很高,連一向看不慣蕭君珩的冬青臉上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哎,你醒了?”來福興奮地跳到床上伸手探向蕭君珩的額頭:“不燒了就好,你今天沒去實在是太可惜了,都沒看見……”
“蕭君珩,這地上怎麼有水?”
冬青滑了一下皺眉打斷來福的分享。
“我、我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
“灑這麼多,你水牛啊……”冬青皺着眉抱怨。
他拿來墩布擦地,這個指不定沒看清就滑倒了,摔一下倒是不要緊,可像他們這種做奴才的沒有那麼多時間養傷……
蕭君珩把頭猛進被子裡,動靜把身邊的來福吓了一跳:“你咋了?”
“沒事兒,困了。”
蕭君珩悶聲開口,他想起那男子臨走前挑起他下巴對望時幽深攝人的眸子,像是要把他拆入腹中。
男人說:“我們還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