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沒,聽說太子身邊混進了八皇子的人,稍微有點嫌疑的人都被殺了,東宮最近可能要撥新人過去了。”
晚上幹完了差事,來福躺在被窩裡興奮地八卦着。
“怎麼,你想去?”冬青冷哼一聲。
蕭君珩算是發現了,冬青當時也不是針對他,這個人就是嘴欠,誰說什麼都會先嘲諷兩聲,應該也不算壞人。
“你難道不想出去,這雖然清閑但是待遇也忒差了,就單單飯食上冬天是冷的、夏天是搜的,太子宮肯定比這裡好……君珩你呢?”
确實,誰不想從靜心苑出去呢,前幾天一直刁難蕭君珩的那個趙貴人還真就在宮宴上複寵了,搬出靜心苑那天還故意讓他在雪地裡跪了一天。
他的膝蓋好幾天都沒緩過來,到現在還隐隐作痛。
“我……想吧。”蕭君珩閉上了眼睛。
天氣漸漸轉暖。
蕭君珩正拿着新領的薄款宮服朝着靜心苑走去,突然他猛地一回頭,身後并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他皺着眉繼續朝前走,不知為何最近總覺得有人跟着他。
不過,誰會閑着沒事跟一個冷宮的小太監呢?
回到靜心苑,來福和冬青正在掃地,蕭君珩揚起衣服正要給他們展示,來福卻一臉嚴肅地沖着他招招手。
蕭君珩有些疑惑走進,聽見來福擔憂開口:“剛來賢妃宮裡有幾個小宮女來找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兒了?”
蕭君珩搖搖頭,沒報仇之前他可不敢生事兒,整日兢兢業業規矩的很!
“碧月姑姑叫你呢,估計是為了這個事兒,你自己掂量着回答啊!”來福指了指不遠處碧月的屋子。
蕭君珩點點頭便将衣服遞給來福朝門那邊走,一邊走心裡也隻犯嘀咕,他真想不起來有什麼事兒能和别的宮娘娘扯上什麼關系。
除了冷宮裡的幾個,就隻有那位趙貴人認識他了吧……不,聽來福說這位趙貴人已經是麗嫔娘娘了。
莫不是,麗嫔複寵之後還心存怨恨?
這樣未免太小肚雞腸了吧……而且和賢妃有什麼關系?蕭君珩搖搖頭,這事兒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來福和冬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擔憂的神情。
推門而入,碧月姑姑正坐在椅榻邊上,蕭君珩上前彎了彎腰:“姑姑。”
這位碧月和另一位翠竹姑姑據說在這兒冷宮中侍奉了三十幾年了,平日裡有什麼事兒他們幾個小太監都是聽這兩位姑姑的差遣,蕭君珩于這兩位接觸的時候并不算多。
“你來靜心苑多久了?”
“兩月有餘。”蕭君珩垂頭作答。
碧月嗯了一聲,許久又說:“你這孩子雖然話少但實在伶俐,在這冷宮中虛度時光确實可惜了,今兒滿春院來要人才知道你早就給自己找好下家了。”
滿春院便是賢妃的住處。
饒是蕭君珩再沒什麼彎彎腸子,他也是聽出這話中的陰陽怪氣。
蕭君珩心中實在疑惑,蒼天可鑒,雖然他确實有離開冷宮的想法,畢竟這兒實在偏僻,想接觸什麼做什麼事兒都不方便。
在這兒隻能一天天消磨日子,更不用說什麼報仇了。
但僅僅是想,畢竟他隻是個無官無職的小太監,想換地方也沒有什麼門道。
“得了,你也不用裝糊塗,走就走吧,這靜心苑雖然不是什麼富貴地方,但也沒怎麼虧待你,若是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幾個一起和你共事過。”
蕭君珩心知再怎麼解釋這老宮女已經認定他是個朝三暮四攀附權貴之人,他垂着頭聽完翠月交代完終于松了一口氣推門出去。
來福喝冬青圍了上來,蕭君珩将事情經過告知他們,冬青變了臉色。
“你說賢妃的人今晚就來接你?”
蕭君珩點頭。
“呵,你若是沒主動攀附,人家賢妃娘娘怎麼會注意到你這個冷宮的小太監,就不要當婊子還立牌坊了吧。”
冬青眼裡的羨慕幾乎要湧了出來,話中夾槍帶棒的意味兒十足。
來福急了,他幾乎是彈起來抓住冬青的衣領:“混賬,你說什麼呢?”
來福比冬青胖些身高卻矮了一大截,縱然怒氣沖沖地瞪着冬青也毫無威懾力。
加上來福長了一張和善的臉冬青就更不放在眼裡,他挑釁地勾勾唇角:“怎麼,我說錯了嗎?”
來福沒等還嘴,冬青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兩人不可思議地望去,竟是蕭君珩皺着眉揉了揉拳頭。
“你打我?”冬青張着嘴頗為驚訝。
要知道從這個好看的小太監住進來之後就沒見過這人生氣,平時話少表情也少,看起來一副誰都能欺負的樣子。
“打的就是你。”蕭君珩迎上冬青的目光。
來福咽了口唾沫,第一次蕭君珩醒過來的那樣子實在太可憐了,讓他忍不住聖母心泛濫處處保護這個“小貓崽子”,直到現在他才幡然想起——一個國家的世子怎麼會是一個慫包呢!
冬青被蕭君珩激起怒火,連踢帶踹的朝着蕭君珩沖過去,蕭君珩也不示弱,兩人很快扭打起來。
按理說冬青這個個子自然是能打得過蕭君珩的,可來福拉偏架,蕭君珩也一副——“爛命一條,不服就幹”的樣子,不一會兒竟是冬青先熄了火。
他抱着頭蹲在地上粗重地呼吸,來福終于拉住蕭君珩。
“别打了,打出人命了。”
邊說他還便咽了口口水,這打起架來的蕭君珩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如果說平時看着像隻乖順的小家貓,打起架來活脫脫一隻小野貓,不把人撓死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