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答話:“再過個兩三日吧,您别擦了。”
蕭君珩現在是名正言順的首領太監,主子不在偷閑也沒什麼,但他從發燒好了之後躺了好幾日,現在隻想找點事兒做。
又過兩日,梁衍正式回宮,先去皇帝那兒交了差,下午便回了東宮。
蕭君珩在宮門前迎着,老遠就看見了裡梁衍的身影。
日頭正西落,男人迎着光走來,臉上光影交錯襯出淩厲而又俊朗的五官,蕭君珩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一時間看的入了迷。
他雖然生的好看,但卻也是喜歡欣賞好看的皮囊的。
待人走到身前,蕭君珩才反應過來要行禮,梁衍一把他他拉起,回寝的路上還說為他找來了兩個玩伴兒。
蕭君珩疑惑地看看,什麼玩伴兒?
兩人一起用過晚膳後,梁衍才叫那兩個東峻兄妹進來。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兩人,蕭君珩更加疑惑,這小姑娘穿着宮女服,另一個穿着侍衛服,可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剛想到這兒,蕭君珩就見那小宮女顫抖地擡起頭來,似乎确定了一番,然後字正腔圓的用東峻話——“世子。”
蕭君珩眸子一閃,不可思議地看向梁衍:“東峻人?”
梁衍點了點頭:“混在疫民中被劉德全發現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總覺得孤單,他們在你身邊也好和你聊聊天。”
蕭君珩眨眨眼别過頭,心中有些酸澀。
梁衍對他這麼好,可他日後要做的事對他是一種傷害吧。
就這樣安排了下來,當晚梁衍沒再讓蕭君珩暖被窩,倒是讓他回了自己卧房中和族人叙舊。
三人坐在坐榻上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該誰先打破沉默。
蕭君珩清了清嗓子:“你們是如何讓逃出來的?”
雖然他未見識到,但也從嫂嫂那裡聽說了梁帝屠城,殺光所有東峻百姓的事迹。
“回世子……”男孩就要說話。
“這裡沒有世子,隻有一個小太監。”蕭君珩提醒。
這口必須是要改的,若是往後這兩人說錯了被有心之人聽去,說不定三個人都要惹來殺身之禍。
“是……蕭、蕭公公。”男孩結巴了一句:“當時梁朝大軍确實屠了城,但是我們兩個躲進了米缸裡沒被發現,一躲就是三四天,等所有官兵撤退之後我和妹妹逃到了江州去。”
江州與東峻國一地接壤。
“除了你們還有其他活下來的人嗎?”蕭君珩投去期待的眼神。
男孩卻搖搖頭。
他們當時在搜了一圈沒有再發現活人,有的隻有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說不定什麼時候梁軍就會回來,所以兄妹二人顧不上悲傷逃到了江州。
卻不想沒過幾個月 ,瘟疫卻大肆盛行,若不是梁衍的出現,他們就死在了這場瘟疫中。
蕭君珩聽後又是一陣沉默,拳頭不自覺緊緊握起。
這梁帝當真是該遷到千刀萬剮!
片刻他平靜下來:“除了我,東峻太子妃被困在梁帝後宮中,若無特殊情況,東峻便隻剩下我們四個苟延殘喘。”
“對了,你們叫什麼?”
“我叫劉東,妹妹叫劉西。”男孩又說:“我兩個今年都十七了,應該比世、公公大些。”
蕭君珩點頭。
“于情于理,我們兄妹二人都會誓死保護好您。”
蕭君珩失笑搖搖頭,這大梁不比東峻,若真有人想要他死,他們兩個又能做些什麼呢?
但他沒有反駁什麼,因為堅信東峻國人忠肝義膽,如今遇到本國世子,自是會生出些保護欲來。
一直未開口的劉西終于說話了:“蕭公公,您與這大梁太子是什麼關系?”
蕭君珩不得不佩服起女孩子細緻的洞察力來,他揚頭輕笑:“你覺得的?”
臉上沒有任何羞赫,一臉自然,仿佛剛剛與梁衍的親密自然的肢體接觸理所應當。
“您、您是被太子脅迫的?”
蕭君珩忍俊不禁,他又想起上次嫂嫂也是這樣問的,結果那天梁衍發了好大的火。
“這話可千萬不要被太子聽見,要砍頭的。”
二人應下後蕭君珩又道:“太子并沒逼迫與我,你們不用擔心。”
劉西不禁皺眉,雖說在江州是這位大梁皇子救了他們,而且看起來又對百姓十分和善,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
果然,回來的路上這位太子殿下便一改和煦面色,整日冷着臉周身像是結了一層冰,與前幾日相比就像是卸下了柔和的面皮,爹娘從小就教育她說這樣的男子是最危險最薄情的!
她可不信這樣一個人是會真心對待他們世子,恐怕隻是一個惦念着世子容貌,玩玩兒就要丢掉了的負心漢罷了。
他們大梁根本沒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