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自然不會是像李磊那樣一命嗚呼,但他的胳膊被箭貫穿鮮血直流。
一行護衛沖過來将其扶起,但看見射箭者是誰時都默契地停住了腳步。
“梁衍!”梁承神色痛苦。
蕭君珩吓了一跳,下意識望着梁衍卻發現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殿下……”蕭君珩叫了一聲。
梁衍垂頭看了一眼,終于像是恩賜一般地望着梁承的方向,開了口:“孤以為是刺客便放了箭,六弟怎麼闖進孤的圍獵區,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梁承:“……”這反倒是他的錯了?
他明明隻是追着一頭品相極好的鹿來的,是那小獸偏偏進了梁衍的狩獵範圍。
……不對,受傷的是他,死了忠仆的也是他。
聽梁衍這個意思,怎麼自己還要給他道歉?
“你是不是太嚣張了,太子殿下!你難道不怕皇帝知道怪罪于你嗎?”梁承恨極。
梁衍輕蔑一笑:“怪罪孤?孤何罪之有?”
“你受傷和那個太監的死不是因為你們的原因,孤可是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圍獵區,況且,梁承,你的意思是大梁太子如今連處置一個奴才的權利都沒有?”
梁承:“……”
好一個老老實實,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曾對着梁衍說過的話現在被一并奉承還到自己身上,梁承怒火中燒,瞪着梁衍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六弟還是快點傳太醫來處理好傷口吧,再拖延一會兒胳膊廢了怎麼辦,這件事孤會親自向父皇禀告,到時候是賞是罰,全聽發落。”
一邊說梁衍竟然還沖着梁承笑了一下。
蕭君珩低下頭掩住笑意,有沒有人告訴過梁衍他再别人氣急敗壞的時候還能笑出來其實挺欠揍的。
梁承被梁衍怼的啞口無言,胳膊上的傷也隐隐作痛,無奈之下他隻得先讓宮人将他扶了下去。
蕭君珩擡頭望着梁衍:“殿下……”
他想說謝謝,卻覺得謝謝對于梁衍來說并不需要,所以他猶豫着開口:“我們不要被無關的人掃了興緻,去那邊看看?”
梁衍沒有說話轉身上了馬,蕭君珩正疑惑着便看見一人一馬朝他這邊走過來,梁衍對他伸出手:“上來,帶你騎一圈。”
蕭君珩沒有伸手:“萬一被别人看見怎麼辦?”
“放心,這周圍都是我的人。”見蕭君珩仍然沒動梁衍又道:“若不是我刻意放梁承進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闖進我這兒,所以你放心。”
蕭君珩吃了一驚,他詫異地看向梁衍。
難道說,剛才的一切都是梁衍設計好的?想着便不禁打了個冷戰——梁衍若是真的不想一個人好過,他有成千上萬種方法。
“阿珩。”梁衍又叫了蕭君珩一聲,後者終于伸出手搭上等待多時的手掌,将人拉上馬後,梁衍靠在蕭君珩後背上,下巴抵着小孩的肩輕歎了聲。
“阿珩,别怕我。”
别怕我的滿腹心機與算計,要習慣我、接受我、依賴我……
“我不怕。”蕭君珩悶聲開口,似乎怕梁衍不信似的又開口補充:“我知道您不會對我做什麼的,所以我不怕。”
梁衍露出笑來,他牽動缰繩,身下的馬便動了起來。
梁衍騎馬并不像蕭君珩那樣一味求穩,隻是一聲令下,那匹看起來溫順的黑色駿馬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
“啊——”蕭君珩被颠了一下,後背緊貼在梁衍滾燙的胸膛上:“……你故意的。”
梁衍心情極好的笑了一聲又壞心眼地甩動缰繩,密林飛轉在蕭君珩面前出現有消失,他是第一次體會到在馬背上疾馳是一種怎樣的爽快。
周圍萬物好像都不重要了,那一刻他忘記了平時的所有不快和恨意,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場速度與激情中。
圍着密林騎了一圈,梁衍終于緩慢拉緊缰繩,馳騁的駿馬緩步停了下來。
馬背上的兩人卻是沉默的出奇。
蕭君珩喉頭一滾,握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他出聲:“殿下,您沒事兒吧?”
剛才正飛奔的時候,有幾次他不堪颠簸向後越靠越緊,屁股撞在梁衍的大腿前,沒一會兒他便發現了梁衍身體的變化。
他不敢出聲,隻能盡力向前挪動,可梁衍卻是向發現了什麼似的他一動便操縱着馬前蹄一擡,兩人自然就又落回到原來那種肌膚相貼的狀态中。
如今停下來,梁衍身上那處卻絲毫沒有要冷靜的意思,熱意隔着衣物傳到他身上,蕭君珩不敢亂動,生怕一動勾的梁衍的火氣更勝。
“沒事。”梁衍忍耐的聲音帶着喑啞傳進蕭君珩耳朵中:“喜歡騎馬嗎?”
蕭君珩點點頭,自然是喜歡的。
“往後出了宮,我帶你去馬場選一匹适合你的馬,到時候讓你騎個夠。”
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