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眯了眯眼,他說:“你想幹什麼?”
“出宮。”蕭君珩迫不及待地開口,眸中也因為期待散着熠熠生輝的光芒:“我有正事!”
“你有什麼正事?”梁衍問。
“來福說想要托我送給他家人一封信。”蕭君珩回答,似乎是怕梁衍不同意還補充道:“您說過,可以帶我出去玩兒的。”
梁衍想起來,他好像是承諾過可以帶蕭君珩出去玩,可是那是玩兒,某個小人自己心裡明白,出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等了這麼久,終于是忍不住了嗎?
梁衍的眼神越來越暗,落在蕭君珩身上也越來越沒有溫度,蕭君珩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識抓住梁衍的衣袖,慌忙出聲:“殿下。”
他見過梁衍這樣的眼神,在那天他險些窒息的時候,梁衍就是這樣看他。
“殿下,您怎麼了。”蕭君珩撲在梁衍身上,一顆圓頭輕輕蹭着梁衍的小腹,梁衍回過神來,唇齒洩出一聲輕笑,手掌落在蕭君珩的頭上一下一下磨搓着。
“可以去,你想去哪裡?”梁衍問。
“我……”蕭君珩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來:“我想回家看看。”
畢竟這是一次機會,若是錯過,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回家?”
蕭君珩的頭點了點:“有點想家了,我能回去看看嗎?”
“……”梁衍挑眉垂下頭看向蕭君珩的小腦瓜,如果此時蕭君珩能擡頭看見梁衍的眼神就會發現他現在是存着逗弄的心思的,就像答應了小孩子一件事情卻并沒有準備辦到的長輩一樣。
可是蕭君珩并沒有擡頭。
“好,但是是在保證你安全的情況下。”梁衍說。
蕭君珩聞言神色一變,很快就恢複如常:“您說什麼呢……有您在我怎麼會有危險呢?”
蕭君珩不由得感到一陣心虛,梁衍這話說的,若不是每天都會查看圖紙的擺放位置,還以為已經被梁衍發現了呢。
梁衍被氣笑了,這小孩裝聾作啞的本領還是挺厲害的。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君珩,記得我的話,我要你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你下次同我說了答案,就代表你考慮清楚了,做不到是有懲罰的。”
蕭君珩眨眨眼,他急切地想回答自己已經考慮清楚了,瞬間頭被熟悉的大手按下,鼻息浸在男人的專屬氣味中,頭頂上方傳來梁衍喑啞的聲音。
“舔。”
“讓我看看你的技術是不是進步了。”
“……”
蕭君珩最後暈頭轉向地被吉祥扶出了詹事堂,喉嚨疼的要命,嘴角又被咧破了,梁衍在這種事兒上好像從來都不懂得什麼叫溫柔。
或者是,一開始的梁衍還是存着理智的,隻不過最後理智消失殆盡便隻剩下了攻城掠池。
蕭君珩在迷迷糊糊中還記得擔心起自己往後的幸福生活來,不由地後頭一緊。
等躺在床上吉祥給他嘴角上好傷藥後退出去,蕭君珩才下了床翻看藏着圖紙的小盒子,他彎下腰細細看着,擡手從上面取下一根頭發,心放到了肚子裡。
他就說嘛,肯定是想多了,梁衍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徹底放松下心态的蕭君珩可謂是在接下來的三天想都沒有再想這件事,他隻等着時間一到給梁衍一個答案。
來福也把信件交給了蕭君珩,厚厚的一沓,還有一張紙上寫着住址和父母的名字:“這是我進宮之前家裡住的地方,好幾年了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們還在不在,要是找不到就算了。”
蕭君珩摸摸這一沓信件,心中有些酸楚,他知道來福認不得幾個字,能寫出這麼多字這麼厚的信,這些天一定是為此付出了不少心血。
他鄭重開口:“你放心,這些信我一定會親手交給伯父伯母。”
來福一把抱住蕭君珩,嘴裡重複着感謝,蕭君珩将手搭在來福的背上一遍一遍安撫,就像是從前還在冷宮的時候一樣,隻不過安慰人和被安慰人發生了颠倒。
回到東宮,梁衍正在他的卧房中看書,蕭君珩貼過去:“殿下!”
梁衍從書裡分出眼神:“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蕭君珩揚起手中的信件:“來福給他家人寫的信。”
梁衍放下書:“看來已經想清楚了。”
蕭君珩點點頭:“當然了,我要出宮!”
梁衍勾起蕭君珩的下巴,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