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從黑暗中出來,蕭君珩眉頭一挑,這人他見過。
就是之前在狩獵場上那個言辭間對他恭恭敬敬的男子:“是太子讓你跟着我的?”
男子點了點頭:“奴才是太子殿下派來專門保護主子安全的。”
蕭君珩愣了。
這男人叫他主子?有沒有搞錯?
似乎是看見了蕭君珩臉上的錯愕,男子恭敬地躬躬身,開口自我介紹:“奴才叫江楓,是暗衛,原來的主子是太子殿下,但殿下已經将奴才分給主子您了,從那之後奴才隻當您是主子,一切以您為先,隻保護您的安全。”
蕭君珩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半晌他聲音有些發酸:“像你這樣的有幾個……别一口一個奴才的,我聽着别扭。”
“……”江楓猶豫着改了口:“除了我還有兩名暗衛,黑子和李力,我們是輪流着保護您的,他們這段時間是白天上職,晚上是我。”
蕭君珩點了點頭,他剛才還想問大晚上的暗衛不用睡覺嗎,有了這話蕭君珩也不用多問了。
蕭君珩歎了口氣,太子為了保護他費盡心思費了這麼多心思,他若是将那蠱引進身體中,殿下會失望的吧。
這是蕭君珩決定做這事兒之後第一次顧慮起梁衍的心情來。
“你知道殿下去哪兒了嗎?”蕭君珩問,當然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找尋半天,蕭君珩見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惴惴不安地回了房間,床上躺着躺着便睡了過去。
次日一睜眼,梁衍就躺在他的身側,若不是昨天突然起夜,他都不會發現這人消失過。
蕭君珩定定地盯着梁衍,許久,依舊閉着眼的梁衍突然出聲:“準備看多久?”
蕭君珩一驚,心虛地下意識後撤,下一秒卻被梁衍大手帶進懷裡。
“你什麼時候醒的?”蕭君珩問。
梁衍終于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是能将蕭君珩吞沒,他開口,聲音因為晨起有些啞:“不久前。”
蕭君珩掙紮着想起來,梁衍卻按住蕭君珩不讓他有任何動作:“再睡會兒。”
“……您沒睡醒是不是晚上出去了?”蕭君珩猶豫着開口。
梁衍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蕭君珩也聽出梁衍并不想多說,他不再追問。
兩人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等來到蕭君珩描述的那片密林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兒了。
即将到達東陽族住所前,蕭君珩突然捂着肚子停了下來,梁衍側目看向蕭君珩,視線中帶着絲冷意。
“怎麼了?”
蕭君珩被梁衍的這股目光燙了一下,他渾身一僵差點将早就在心裡演練了無數遍的話忘了,許久他緩過神來開口:“我肚子疼,去一旁方便一下,殿下你們在這兒等我好不好。”
梁衍沒說話隻是平靜地看着蕭君珩。
“反正有人跟着我的,不會又什麼危險的。”
良久,梁衍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見人松口,蕭君珩一溜煙地跑了沒影,中間還沒忘彎着腰捂住在肚子把戲演完。
梁衍看着蕭君珩這副樣子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真是……小沒良心。”
劉德全隻能幹笑。
蕭君珩跑到梁衍視線看不見的地方拿出圖紙,他不在意後面有人跟着他,哪怕有人将消息告訴了梁衍,隻要他将母蠱引到體内,事情就沒有再回旋的餘地了。
即使梁衍生氣也沒有辦法——“絕脈蠱”引出,除非宿主身死。
事情比蕭君珩想象地要順利,他很輕松就找到了東陽族長,說明來意後對方也很痛快地答應給他引蠱。
他躺在床上,看見東陽族長将一個紅色的碗放在他的臉旁,裡面有一隻幾乎透明的蟲子。
蕭君珩有些害怕,但他又想到了那天梁帝虐殺他族人時的模樣,一滴眼淚從眼角流出,他閉上了眼睛。
手腕上一陣痛楚,蕭君珩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東陽族長轉身望着那抹身影微微躬了躬身:“大梁太子,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那我們的交易?”
“當然。”梁衍的視線落在床上的小人身上。
“燕妃我會讓人送回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