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期拒絕了提出關于選秀的提議,但大臣們依舊沒有死心。
但沒人敢說,畢竟不久前梁衍血洗大殿的樣子仍是曆曆在目。
梁衍看出了大家在朝堂上的沉默,他有些不耐煩,若不是科舉時間已定他真想能提前些。
每天面對着這一群了無生氣的面孔真是夠了。
“我看衆愛卿有心事啊。”
衆人面面相觑卻仍舊沒有一人敢開口,梁衍冷笑了一下,這個個就這點膽子,不過是見點血光罷了,怎麼就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陳相。”梁衍點了名。
陳子期抿唇,一臉無奈,他可從來沒有什麼讓皇帝選秀的念頭,怎麼什麼事兒都有他啊。
梁衍自然是看出了陳子期的無奈,但他若是不問,恐怕沒人會說了。
“回陛下,您登基已久卻不充盈後宮,臣等實在是着急。”
陳子期無奈隻能将衆人的心思轉達,反正他知道梁衍不會将罪過怪在他身上,畢竟他自己龍陽之好,憑什麼勸谏聖上。
這一猜就不是他的本意。
“這才多久,衆卿是不是太過于着急了?”梁衍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起來并沒有多生氣。
衆人膽子大了起來,又加上一開始陳子期起了話頭,便一個個踴躍起來。
“現在邊關平定,諸事順利,正是這種豐盈後宮良機……”
“傳宗接代乃是天家大事……”
“……”
衆人都就此事發表了看法,大同小異地都希望梁衍能快點開始第一次的選秀。
朝堂上吵吵嚷嚷的,陳子期朝着身後的沈玉枝靠了靠:“一群老學究,還沒看出來皇上已經不耐煩了,還一直叽叽喳喳地,比鳥叫都聒噪。”
沈玉枝垂着頭沒說話,心裡卻是贊同陳子期所說了。
這些朝臣平日看着如此穩重,怎麼念叨起來比他身邊衛兵還要招人煩,他還真是有些懷念在邊關的日子了。
“陳子期,我想回去了。”沈玉枝說。
“……怎麼了?最近不是邊關局勢很穩定嗎,你回去幹什麼?”
見沈玉枝沉默着不說話,陳子期幹脆道歉:“是不是我這陣子惹你生氣了,我錯了……”
沈玉枝終于擡起頭來:“你别說了,吵。”
“……”
梁衍指節輕輕敲了敲按桌案,衆臣頓時安靜下來:“衆卿的心情我理解,不過……”
“皇上!”陳子期出口打斷梁衍,梁衍皺着眉看向陳子期,卻見他一臉義正言辭。
“天子一言,意義實在過重了,您說什麼之前望請三思,您不在乎可有的人會在乎。”
陳子期怕蕭君珩在這朝堂上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畢竟龍陽之好這種事兒不僅稀奇還不被人理解,甚至不少人唾棄。
若是梁衍真的将與蕭君珩的感情說出來,必将引起軒然大波,這朝堂上的老頑固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反對。
梁衍大可像之前殺掉那一批蛀蟲一樣殺掉,但這樣問題就解決了嗎……能留在現在的朝臣雖然頑固但都是為大梁有過貢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若是梁衍一同絞殺恐怕難以平定人心,畢竟先前那些人死有餘辜,再怎麼傳隻能是梁衍行事狠決,可……
可萬一,拿梁衍的名聲就差上加差了,不僅會讓臣子戰戰兢兢,百姓中也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做到這一步,從古至今,在百姓中名聲不好的皇帝可是沒有坐的久的。
梁衍看着陳子期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有些好笑,他輕哼一聲開口:“陳相以為我要說什麼,我隻是想說衆卿的心意朕心領了,這種事情朕心中有數,這件事兒往後不要再提了。”
“可……”還有人想争取。
梁衍的視線定格在他身上:“好了,我決定的事兒向來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次我知道大家是為了大梁着想便不同你們計較,若是再據理力争,朕就不客氣了。”
一翻軟硬兼施,這件事兒總算是過去了。
下了朝,陳子期和沈玉枝被傳召留在皇宮有要事相商。
書房,陳沈二人坐在下位,梁衍一臉淡然地批閱奏折,他什麼話都沒講。
陳子期自然是能泰然處之,沈玉枝就沒有那麼能沉得住氣了,他歎了口氣終于忍不住開口:“陛下?”
梁衍擡起頭:“沈将軍何事?”
“您叫我們來究竟是因為什麼,我們兩個都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陳子期無奈,沈玉枝在邊關待久了心直口快慣了,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他隻得幫腔:“臣這把老骨頭都快要坐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