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起來吧。”蕭君珩見梁衍沒有再搭理裴昭的意思便揮了揮手。
裴昭伏在地上的手一緊,雙唇抿了抿,片刻,他從地上爬起來站回了吉祥旁邊。
今天梁衍衍難得的閑适,晚上便陪着蕭君珩一起睡,兩人靠在一起合眼而眠時,梁衍突然開口。
“裴昭這人不簡單。”
“我知道,在你心裡我不會是什麼傻子吧?”
梁衍搖搖頭:“是你太善良,不要什麼都輕信别人,即便是他真的因為受欺負尋求你的庇護也要長個心眼,萬一他的目的不純呢。”
“我知道,您别這麼擔心,我不是小孩兒了,再說,他應該恨你而不是恨我,您才應該小心點。”
“他能對我做什麼?”
蕭君珩撇撇嘴:“您就是太對我太護着了,你應該讓我去外面經曆風雨,而且就算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那我留下他也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
“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離你的朋友近一點,離你的敵人更近一點兒。”
梁衍挑挑眉,擡手拍拍蕭君珩的頭:“你考慮的還挺多。”
“當然,就把他放在我身邊,他的一切我都能監視到,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阿珩真聰明,睡吧。”梁衍輕輕吻了吻蕭君珩的發梢。
蕭君珩卻來了精神,他幹脆從床上坐起來,興緻沖沖地盯着梁衍。
“我說真的陛下,您真的應該讓我出去曆練曆練,你看人家尋常百姓家15歲的男子都要開始養活家裡了。”
“我是尋常百姓還是你是尋常百姓,我需要你養我?”
“……你!”蕭君珩就知道和梁衍說不通,這人恨不得時時刻刻将自己圈在懷裡,怎麼會放自己出去呢。
可是、可是……
自從上一次茶樓的成功後他心中便總是在躍躍一試,想着能不能做出點什麼成績讓梁衍看看。
燈滅了,兩人相擁,誰也沒睡着。
許久,靜谧中梁衍歎了口氣:“好,你若想去試那過完年我便放你出宮闖闖。”
“真的?”蕭君珩差點又從床上桌坐起來,隻不過被梁衍及時地摁回了懷裡。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睡覺,我困了。”梁衍淡聲開口。
蕭君珩嘿嘿一笑不再說話了,等他睡熟後梁衍又點了燈,他看見蕭君珩臉上是帶着滿足的笑睡着的。
他歎了口氣,真是男大不中留了。
他确實想将蕭君珩留在身邊,但孩子大了總是要有自己想法的,強硬地壓制說不定隻能起到反作用。
而且,他想到了陳子期。
陳子期上能做到放手,他也可以,而且,陳子親那邊是生離死别,他隻是放蕭君珩自己出去闖蕩闖蕩。
好像也不是什麼太難以做到的事兒。
次日,蕭君珩起來的時候依舊像往常一樣不見了梁衍的蹤影。
他躺在床榻上眨眨眼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兒,彎了彎嘴角。
他不是不想和梁衍安安穩穩地生活在一起,隻是兩個人的身份實在是太過于特殊。
萬一以後時間一長他們兩個的事情真的被外人所知曉,他希望能以可以與梁衍稍微相配一點兒的身份站在他身旁。
即使以後要面對流言蜚語,他希望能是兩人一起承受,而不是他像個懦夫一樣隻蹲在梁衍身後。
離着個過年還有段時間,蕭君珩便找來了許多許多經商方面的書,梁衍忙,他也開始忙了起來。
兩人心是在一起,所以關于少見面這件事也并不在乎,可貌似有人坐不住了。
裴昭終于忍不住詢問蕭君珩是否要去探望探望公務纏身的皇帝。
蕭君珩警覺的擡起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昭的神情,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對方似乎真的在認真地提建議,蕭君珩卻直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難道裴昭這就要忍不住報仇了?
“我覺得你倒是比我更想念皇上。”蕭君珩笑意盈盈地開口試探,裴昭臉上沒有任何慌亂。
“我隻是覺得您與皇帝許久未親近了,應該都很想念對方,若是我沒有猜對您的心思,還請您恕罪。”
裴昭稱呼自己向來用的都是“我”,至少是在蕭君珩面前。
蕭君珩覺得有些可笑,畢竟他言語中的不屑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不加掩飾,但蕭君珩仍然是沒有明白裴昭的目的,故而他順着裴昭的念頭說下去。
“我自然是不會怪你的,你都是為了我好不是嗎,這樣吧……你去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去書房看看皇帝。”
裴昭點頭退下,吉祥忍不住在一旁開口,看起來對裴昭的做法十分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