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珩并不知道他與梁衍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是過年,也不知道那場所謂的宮宴是先梁帝組織的年夜飯。
他沒有刻意去記時間,不知道自己在這宮中已經待了一年有餘。
過年這天所有人都歡歡喜喜,蕭君珩也不例外,他穿着紅色的衣服,腳上穿着紅色長靴,連頭上打發簪都是一條浮攀着的紅龍。
整個人像是從畫裡走出的祈福娃娃,誰見了都要說一聲标志。
冬日裡光秃秃的樹上你都挂上了火紅的燈籠,處處都透着新年的氣氛。
梁衍難得輕松,他本來早上起來和蕭君珩一起用了早膳,結果吃完後蕭君珩一直催促着梁衍再回床上休息休息。
“哪有人大過年一直不起來的,我勤4快了這麼久,偏偏在這最後一天睡覺?”
“你哪裡這麼多講究,你平時都睡不好,今日不用上朝 你自然要好好休息為主。”
蕭君珩說的有理,而且他也拗不過蕭君珩,于是隻得回到寝宮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他這一陣子确實忙,忙着部署未來有一天真的與别國聯合勢力交戰,他們能不能有将損失降低的方法。
而且雖然衆國的實力都不如大梁,但是耐不住他們人多,沈玉枝和衆士兵再威猛也不一定可以沖出重圍。
想着想着,梁衍有些疲憊,他思緒一輕,便進去了睡夢中。
等到看人完全睡着了,蕭君珩才探頭出來對着劉德全不好意思地笑笑。
劉得全有些無奈:“小殿下,您這安神香是不是用量有些多了,怎麼皇上這麼快就睡着了?”
蕭君珩振振有詞:“睡着了是因為太累了,公公,您和我說實話,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劉德全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但很快也就恢複了正常,畢竟年歲在這兒,閱曆又這麼豐富瞞住一個小孩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您這是想多了不是,皇上平時哪有什麼事會瞞着您,隻是最近臨過年要處理的任務有些積攢,皇上才這麼忙的。”
“真的?”
“真的。”劉德全笑,他知道梁衍不讓蕭君珩知道的目的是免得他擔心,他自然也不會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而且這件事确實危險,衆國若是都将大梁當成敵人,大梁縱使經濟和兵力都遠超别國,也難保證不出什麼意外,還好梁衍早早的就做了準備,不會被他們殺個措手不及。
隻是這聯合他國的叛徒藏的實在是深,這麼久了仍然沒有露出一點馬腳。
就像上次投毒一樣,行為十分缜密,該就是一個人所做。
但是,今天這個日子特殊,阖家團圓的時候就該像蕭君珩說的那樣好好休息。
新帝後宮空缺,所以今年也沒有準備宴席,隻是給底下的宮人都放了假,除了一些在禦前伺候的,忙完今年的布置就可以歇息一天了。
“那皇上休息,您準備去幹什麼?”
“今天來福可忙了,我去幫幫忙。”
“您去禦膳房幫忙?”劉德全面露難色,帶着調侃的笑音開口:“您可不要把我們都給吃壞肚子了。”
蕭君珩撇嘴:“我的手藝哪有您說的那麼差,再說了我就是去打打下手,我又不做飯!”
說罷,蕭君珩朝着劉德全吐吐舌頭,便飛快跑走了。
這邊有了安神香的作用,梁衍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一上午匆匆而過,蕭君珩也在禦膳房裡忙活得不可開交。
來福調侃:“你大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寝宮中坐着、躺着等着别人伺候你,怎麼偏偏來這裡找不痛快呢?”
蕭君珩瞥了來福一眼:“躺着都要躺廢了有什麼意思?”
“你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們想天天這樣都沒有機會呢。”
“我給你這個機會呀,你要不要?”
來福知道蕭君珩是有這個權利的,但凡他開口和皇上一提,給他晉升個階位什麼的,他們可以在皇宮中不用幹活兒吃香的喝辣的。
來福搖搖頭。
若不是因為認識了蕭君珩,皇上也不會愛屋及烏将他調到這裡來,他有可能還在冷宮那裡做着打掃衛生的小太監。
蕭君珩給他帶來的已經太多,他是個知足的人,不想再受别人太多的恩惠。
收多了,他和蕭君珩之間的關系并不會如現在這樣純粹了。
“哎,不過皇帝今天怎麼沒見人?”來福突然想起來。
這個日子,按理說皇上這麼喜歡他的朋友,應該在他身份陪着才對。
“他在休息,忙活了一年了,過個年還不能睡一覺?”蕭君珩說,順手将手上的盤子遞給了來福。
“能,能,能,當然能,我們家君珩這麼疼人,皇上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能遇上你。”
“來福。”蕭君珩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發現你這個人是越來越膽大了了,皇上你都敢随意調侃了。”
“我這就是和你說說,我又不會傻到當着别人的面這樣說。”來福知道這是蕭君珩在提醒他。
“我怕你說秃噜嘴,被别人聽到調侃群主可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