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君珩吃的有些撐。

雖然平日裡吃的就不錯，但這今日的年夜飯禦膳房一個個都是下了大功夫的。

特别是送到乾清宮的一桌子菜，個個色香味俱全，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這吃着吃着就不小心吃多了。

梁衍有些無語地給蕭君珩揉着肚子：“這麼大了怎麼還能把自己吃的肚子疼了，蕭君珩，你倒是個人才。”

“……你别說風涼話了，難受死了。”

高進拿着藥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小殿下出什麼事兒了。”

梁衍眼皮一擡：“吃飽了撐着了，給他開點藥。”

高進一愣：“吃撐了？”

吉祥風風火火地跑到太醫院去找他，他以為是出什麼大事兒呢，結果隻是吃撐了？

他咧咧嘴打開藥箱，見蕭君珩一臉不好意思地開口：“不好意思啊高太醫，我說了沒什麼事兒他們偏偏要去找太醫，今天這種日子還要讓你跑一趟。”

高進笑笑：“您這是說的是什麼話，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而且今天是我值夜，在太醫院幹坐着也沒有什麼事兒？”

蕭君珩好奇：“你現在不是太醫院院首，怎麼值夜這種事兒還要你親自來？”

高進拿出藥接話：“太醫院不比别的地方，裡面的大多數都是有資曆年紀長的前輩，我雖然說是院首但年齡最小，無兒無女又沒有牽挂，這個日子我值夜才最合适，讓他們那些有家庭的團聚才好。”

“高太醫真是舍己為人……哎呦。”蕭君珩瞪了一梁衍一眼：“疼疼疼，别按這麼重。”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看還是沒撐着。”

高進低着頭，隻當做沒看見。

這兩位的相處模式在一開始他還會驚訝，到現在過去這麼久便已經習以為常了。

“您現在服下這藥會舒服些，最好再出去走走，不要一直躺着。”

梁衍點了點頭，高進行禮後他退了出去，吉祥在一旁伺候着蕭君珩吃完藥之後便退了出去。

“走吧，咱們出去逛一逛。”梁衍手上動作停下。

蕭君珩吃飽之後便有些犯懶，他想了想搖搖頭：“要不然我們在屋子裡轉一轉好了。”

“……走吧，我和你去宮外玩兒。”

“真的？”蕭君珩一下子坐了起來。

梁衍一時間無言：“……怎麼這麼愛出去玩兒，外面有什麼好的？”

“外面自然是比這皇宮中好玩的多，你年紀大了自然是和你說不來。”蕭君珩咧着嘴逗梁衍。

梁衍也不惱，隻看着蕭君珩帶笑的眼睛嘴角也揚起微笑。

片刻他說：“你說，老天也真不公平。”

“什麼？”

“什麼會讓人生的這麼好看，這麼挪不開眼。”

“……”蕭君珩沖着梁衍翻了個白眼：“您對我就是見色起意對嗎？”

“不全是。”梁衍失笑。

“……你！你就是看臉！”蕭君珩皺皺鼻子：“你和别人也沒什麼不一樣。”

梁衍附身靠近蕭君珩，他擡手拍拍蕭君珩的臉：“講講道理寶寶，我當時見你的第一面中了藥，你臉長什麼樣子我都看不出來，那次之後我就想找到你了。”

“哦！”蕭君珩站起來：“出宮出宮。”

說着便穿上靴子下了榻，張着手就要往外跑，梁衍一擡手和提小貓一樣把人提了回來：“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

“穿穿穿。”蕭君珩嘴上妥協，眼裡卻沒一點兒知道自己錯了的意思。

趁着蕭君珩自己穿衣服的空，梁衍頗為無奈又寵溺地沖着蕭君珩笑笑。

現在的蕭君珩真是越來越皮了，起初他對着自己還總是有些恭敬的距離在，而現在，哪裡能看出一點點恭敬呢。

不過，這也是他自己慣出來的。

若是沒有東峻破國這一遭，蕭君珩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充滿活力而又明媚的少年，他不該遭遇那些痛苦。

歎了口氣，梁衍覺得自己現在太過于悲情了，過去的事兒已然過去了，雖然不可能讓這個心結完完全全從蕭君珩心中剔除，但是好過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年，傷懷的記憶總是會慢慢變淡的。

“梁衍，你在發什麼楞啊，我穿好衣服了，我們走吧。”

蕭君珩擡手在梁衍面前晃了晃：“您發什麼愣呢？”

梁衍擡眼，也站起身，随手拿起一件披風穿在身上，他敲了敲桌子，劉德全走了進來：“主子。”

“去備車，我們今日去宮外住。”

馬車備好，梁衍和蕭君珩上了馬車，這次出行，除了劉德全和吉祥，他們沒有帶其他宮人。

蕭君珩靠在柔軟的靠背上，梁衍從一側拿出畫冊：“聽不聽故事？”

蕭君珩搖頭：“車上看書傷眼睛。”

“好。”梁衍放下畫冊，伸出胳膊将蕭君珩身子朝自己攬了攬：“眯一會兒，今天我們可能要很晚才睡。”

蕭君珩這次沒有的多想，他點了點頭聽話地閉上眼睛，頭還往梁衍胸膛上又靠了靠。

須臾，馬車停下，蕭君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