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淵對蕭君珩不熟悉,但是也從眼線那裡得知過這個亡國世子梁衍的關系匪淺。
“我當是誰呢,你又不是大梁人,又何必在這兒摻和。”
蕭君珩沒有理會梁淵的話茬,他開口詢問:“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中不太一樣?”
梁淵沒說話。
“你覺得應該是這樣——夜深人靜中你突襲,我們都沒有防備,于是乎我們為魚肉,你為刀俎,隻能聽候你發落。”
“……”
“機關算盡太聰明,你以為你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其實皇帝早就猜到了你的意圖。”
“你胡說……”
“胡說?若是你這種雕蟲小技都會将皇帝算計他怎麼會在這麼多皇子中脫穎而出?”
“跟着梁淵的這些大梁百姓,難道你們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嗎?”
衆人面面相觑,程軒也不說話了。
雖然這場戰鬥他們勝算很大,但……
“有戰争就有犧牲,梁衍從任新帝以來對百姓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不管梁淵許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扪心自問他真的能做到嗎?”
“你閉嘴。”
“一個下毒謀害自己哥哥而被發配到邊關的人就這麼值得大家賣命,我覺得梁衍回來也不希望看到大梁的百姓手足相殘。”
程軒摸摸鼻子,說實話,皇帝好像也沒有那麼仁慈,不過……能少點傷亡總是好的。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現在反悔也是死路一條,梁衍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不如同我殺過去,還有一線生機。”梁淵看着衆人明顯動容的樣子慌了神。
“諸位,聽我一句,隻要你們放下手中武器,我保證你們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你拿什麼保證……”有人揚聲。
“就是,你空口無憑,你又不是皇上……”
蕭君珩垂頭嘴角揚起一抹笑,程軒愣了愣。
這架勢,這笑,果然人和人在一起久了就是會互相傳染的,一瞬間他還以為看見了皇上呢。
别說,這一年,蕭君珩的變化也挺大,個子長了不少,現在這樣舌戰群儒看上去也有些威信。
不過,對方都是些亡命徒,既然敢造反又豈是幾句三言兩句就能夠回心轉意的。
他們又不知道這位亡國世子其實是皇帝的枕邊人。
“我可不是空口無憑,這是什麼?”蕭君珩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剛才還在胡思亂想的程軒頓住,他不可置信地怔愣了幾秒,迅速跪下。
所有禁軍也同複制了程軒的動作似的,整齊劃一地對着蕭君珩……手中的令牌跪了下去。
梁淵傻了眼,他沒想到梁衍和蕭君珩之間的關系竟然親近到這種程度。
“諸位起身,程首領,你給各位百姓解釋一下這塊令牌究竟為何物。”
“是。”
程軒起身,禁軍也都跟着站了起來。
“見此牌猶如見皇帝。”
意欲謀反的起義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蕭君珩趁熱打鐵。
“不管我是誰,皇上竟然能将這塊兒令牌交給我就說明我在他那裡有一定說話的餘地,到時候不管皇上對衆位的處置如何,我都會盡全力保住大家。 ”
“如果大家願意棄暗投明,抓住這個最大的逆賊梁淵便是大家的投名狀。”
沉默了片刻,便聽見梁淵的一陣慘叫:“蠢貨、一群蠢貨……”
程軒笑笑:“這最大的蠢貨恐怕就是他自己吧。”
蕭君珩搖頭:“其實他已經做的挺不錯了,再大家眼皮子底子聯合這麼多國家做了這麼大一盤棋…… ”
“不過還是旗差一招啊,還是皇上厲害。”
蕭君珩臉上揚起得意的笑,似乎再說也不看看是誰認定的人,但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嚴肅。
梁淵這邊全是告一段落了,可梁衍那邊的狀況還未可知,實在是讓人擔心。
程軒看到蕭君珩臉上的變化自然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撞了撞蕭君珩的肩膀安慰:“你放心,皇上那肯定……”
“哎呦,小殿下……”
吉祥眼睜睜看着蕭君珩一個沒有提防被程軒撞出老遠,踉踉跄跄就坐在了地上。
程軒也沒料想到,一時竟然愣在了原地沒了動作。
蕭君珩被吉祥扶起來的時候瞪了一眼程軒:“你故意的是吧,你是不是還看我不順眼!”
程軒樂子,他聽出了蕭君珩話中玩笑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怪聲怪氣開口。
“卑職不敢,您可是拿着令牌……”
兩人對視一眼,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君珩知道,到今天為止,他和程軒過去的種種不對付才算是翻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