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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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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行禮忙道:“将軍,阿貼兒就葬在龍山腳下,我可以帶人前去查看,世子也能作證。至于延津州一事,還請将軍慎重,焉知這不是敵軍兵不厭詐的手段。”

秦雲看阿羅山生氣,勸着說:“将軍……”

阿羅山打斷秦雲的話,怒道:“夠了!老夫打仗這麼多年,難不成還要你來教我嗎?”說着他大手一揮,“來人,把他帶下去嚴加看守!”

立刻就有兵士架走了程行禮,順便還捂了他的嘴。

春雨降地的四台縣官道上,一臉焦急的鄭岸頂着雨往遠方的石城趕。

馬蹄濺起雨水,忽然鄭岸心口陣痛,眼前發黑,亦感覺了嘴裡的血腥味,随即一個不慎滾下馬倒在泥水地裡。

待鄭岸醒來是在一個草屋裡,察魯端着隻破口碗給他喂了口水。

鄭岸感覺心口還是很痛,說:“我怎麼了?”

察魯撩起鄭岸的袖子,說:“同生共死。”

鄭岸隻見結實的手臂上布滿了青紫紋路,猶如鬼魅一般。

“同生共死是什麼?”

“你體内有少主的血,你們共生死。”察魯冷漠答道:“你不能離開少主太遠,否則你的身上就會長滿這些青紫紋路,直到你跟少主再度相遇。”

鄭岸緩過心口那陣痛,說道:“我死他也死,我生他也生嗎?”

察魯點頭,鄭岸說:“有破解法嗎?我不想以後我真死了,他也陪着。”

察魯搖頭,說:“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無解。除非你們交合,待相融多了你就可離他稍遠些便不會心口絞痛了。”

鄭岸:“他不會願意的。”随即又問:“他會痛嗎?”

察魯答道:“不會,少主不會有任何感覺。”

鄭岸又問:“現在怎麼才能緩解這個痛?”

察魯道:“青玉佩不在你身上嗎?”

鄭岸眯了眼睛,喃喃道:“青玉佩?”

夤夜,程行禮從小窗口往外看。他觀察了這軍營兩個晚上,發現輪值的提前走,接班的不想提前來,以緻這中間有了近一刻鐘的松懈時分。

程行禮想着在這裡等鄭岸,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人回來。于是決定先去四台縣找鄭岸,他阖眼凝神,隻覺在無盡的黑暗中,有一抹光和神識指引着他往光來的方向走。

這光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程行禮記不清了,隻感覺似乎在龍泉府外的那個雪地裡,他握住鄭岸的手時,有一個啪嗒聲響,完美的就像是卯眼和榫頭契合了。

這時輕甲響動,門口的輪值兵離開,外面隻有瞭望台上的兵和巡營兵士。

程行禮脫去外袍,坐在地上靠着榻,側身朝着門口,閉眼糾結片刻後,推翻了案上的燭台,用室韋語喊道:“勞煩門口的兄弟,能進來下嗎?我扭傷了腳,能否帶我去看大夫?”

軍中多胡人,門口的兵聽見親切的室韋語頓時心裡減少戒備,在靜谧安全的夜裡,他們隻聽到了話裡的信息。

立刻有個兵士進來,看程行禮痛苦地縮在榻邊,同樣用室韋語問:“你怎麼了?”

程行禮指了下燭台,答道:“我想出恭,但沒想到睡迷糊了。”說着他看向有些戒備的兵士,伸出手用溫柔的語氣說:“能麻煩你扶我回榻上嗎?”

世上有些人就長着一張讓人無法拒絕和放下戒備的臉,兵士看程行禮斯文俊秀,不像說假,就走過來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扶回榻上再找大夫。

但就在兵士觸碰到程行禮手的一瞬間,程行禮借力猛然躍起一記手刀劈在兵士後頸!

到底程行禮也是習武之人,雖然武功不像鄭岸和拓跋瑛那樣厲害,可要對方措不及防時快準狠的下手,得手輕而易舉。

程行禮穿上外袍,把沒吃完的餅和幾塊羊肉用布保護揣在單衣裡,輕手輕腳地把兵士盔甲解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又用灰摸在臉上。随後把兵士拖到榻上蓋住被子,同時朝外面喊了聲:“進來一下!”

程行禮跑到帳簾邊躲着,很快另一名兵士罵着走進來,就是此時,程行禮閃身一側如風般出了帳篷。

夜色重,穿着盔甲的程行禮快步走在軍營裡沒人發現,他回憶着來時走過的路,想着出去後得去搞匹馬否則跑不到四台縣。

去門口路上,程行禮聽見适才他逃出來的那個方向已有兵士快速奔走。

可軍營五六萬兵士都穿着甲,誰能在黑夜中認出灰頭土臉且穿着同樣盔甲的程行禮呢。

就在程行禮轉過一座軍帳眼看軍營大門出現時,有人喊道:“前頭那個兵!”

程行禮回身闆正站好,看對方盔甲猜出身份,是管這個營區的營主,答道:“營主,怎麼了?”

營主說:“左豹旗營那邊有人跑了,你去通知瞭望台讓他們看緊點!”

軍中營區自有定旗區分營區隊伍,程行禮想他跑的那個地方想必是這營裡的左豹旗,連忙答道:“是!”

營主是出來撒尿的,一揮手就讓程行禮退下了,程行禮轉身藏進夜色裡。

月挂朗空,照得平原草地靜谧空曠。程行禮蹲在河邊洗臉,身上盔甲早在他出營後就就扔了。他擦了把水想着等會兒去哪兒找匹馬或驢。

想事時,程行禮忽聽到春夜裡隐隐響起喊殺聲,可當他起身四處張望又什麼都沒看見,這附近駐紮着阿羅山的軍營,怎麼會有喊殺聲呢?

這時,波光粼粼的河上飄來一個東西,程行禮下水撿起發現是沾着血的頭盔。這頭盔他眼熟,正是軍營裡大雍兵士的!

程行禮想起阿羅山說延津州并未遭到敵軍埋伏,那延津刺史和斥候誰在說謊?

春天正是部族間争搶東西的好時候。

這是拓跋瑛陪他讀縣志時說的話,程行禮把頭盔一丢忙不疊爬上岸向平州城跑去!

東方顯出天肚白時,照亮了太白山在此交錯的餘脈,九峰回巒,山巒疊翠峰轉來回猶如盛開的蓮花。程行禮在官道上見到了不少逃亡的百姓,想是黨項、室韋真的攻城了,以緻城外百姓逃了出來。

彼時入城還需翻座小山頭,程行禮怕耽誤時間更怕遇見敵軍便棄了官道小心着上了山林。

杉林中,程行禮扶起一個摔倒的孩童,孩子母親趕忙過來道謝。

程行禮問:“城破了嗎?”

要是城破了,那他就隻能去找述律崇或懷遠守捉城就近援軍了。

孩子母親身後跟着幾個小孩,驢車上躺着個面容蒼白的男子,她答道:“平州城是石頭建的,黨項人攻城沒那麼快。”末了她抱起孩子說:“不過我跑出來也有小半個時辰,不知道城内怎麼樣了。”

程行禮把身上錢和幾塊餅、羊肉分給那婦人,自己留了一點趕路。婦人給帶着孩子給程行禮磕頭,程行禮扶起他們後往平州去。

趕路時想平州守軍五萬,可駐紮在城外的就有三萬五,先前阿羅山又派了三千人馬去往四台縣。目前尚不知敵軍數量,室韋是草原上的大部族,本歸于安東都護府管轄,此次兩部聯合集結起人馬不會少于平州守軍。

春日早起的山林有雲霧,程行禮靠樹休息時聽見整齊急促的馬蹄聲,從樹後探頭隻見一隊人馬從下面經過。

着甲模樣并不像大雍兵士,想是室韋或黨項人。

程行禮想這時候去平州,難道是平州還未被攻陷而是被圍了?還是想繞着路先攻陷其他地方?

想到這裡,程行禮加快了腳步。在靠近平州城外幾裡地的地方,他發現了不少官兵和敵軍屍體。

程行禮撿了把弓一囊箭和刀背好,心想越過這個矮山,上了官道再走一刻鐘便到平州。這時他又聽見官道傳來馬蹄聲,同時夾雜着胡人歡呼雀躍的喊聲。

确認沒有暴露後程行禮往官道上看,隻見遠處十位室韋騎兵舉着彎刀歡呼,他們馬後拖着百姓或兵士。

程行禮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人定是在比賽誰的馬拖着人跑得快。

如此喪盡天良,程行禮焉能忍受!他迅速搭弓雙箭瞄準馬背上輕甲不同其他人的首領,箭羽一聲铮鳴朝官道上去。雙箭離弦那刻,程行禮搭弓又幾大步跨到另一樹三箭射出!

兩次射箭間距不過幾瞬,五聲慘叫聲立即傳來。

程行禮後退時又補一箭,同時他聽到敵軍發起進攻的命令。

敵軍策馬入林,他們應是猜到放冷箭的人不多,但還是散開搜索防禦陣型,緊着弓跟來。程行禮使出所有力氣跑到山坡高出躲在粗樹後,借着雲霧确認人數,方才他有一箭未能封喉,還剩下六個,箭還有十來隻,刀有一把,怎麼都能殺死這群狗東西。

山上灌木叢多還亂,程行禮處于上風處見光極強,他雙箭搭弓,瞄準其中一位放箭。箭離弦時,他又射出一箭瞄準那人的馬。

同伴哀嚎倒地,為首想放箭射殺程行禮卻因他在上風處無法推進,他下命撤退。可胯下戰馬卻中箭身亡,發覺程行禮意圖,剩下人立刻勒馬後退。

程行禮沒有告訴鄭岸,他的箭術最初承自安西節度使、百步穿楊第一人的吳子高吳大将軍。

射人先射馬,程行禮箭如珠連發,先取對方戰馬,而後一箭穿心。就在程行禮箭取一人性命時,最後一位活着的兵拼了命地想沖上來跟程行禮拼個魚死網破。

程行禮迅速搭箭,但箭未離弦,一根尾羽震蕩的箭就穿過了那人喉嚨。

“程使君——!”

程行禮尋聲看去,隻見秦雲帶着幾人跑過來。

程行禮收弓,驚訝道:“秦刺史?阿羅山将軍可好?”

秦雲答道:“昨夜黨項室韋襲營,将軍氣急攻心舊傷發作一時暈厥,我和另外幾個虞候、統領帶着殘存的幾千人馬逃出來了,現盤在通明後山林中。”

說及此處,秦雲深深地歎了口氣,說:“将軍現今昏迷不醒,我本想帶斥候查探平州軍情卻沒想遇見了使君你。”

“昨夜我逃離軍營本想去找世子,可沒想到……”程行禮也歎了聲。

秦雲忙道:“就因為昨夜使君你走了,兵士們找你的時候發覺敵軍來襲,要不然會傷亡更多人。”

程行禮沒想到這樣也行,随即秦雲帶着程行禮回到軍隊駐紮在一處隐蔽的空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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