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内衆人很快便反應過來,謝澤川沖跑進門的下人問道:“他們現下到哪兒了?”
姚甯德這時來府上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他得多加當心,瀾兒絕對不能出事。
下人抹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斷斷續續開口:“姚大人正站在府門前喊着要諸位出去,他還說……還說……”
“他還說了什麼?”沉默良久的謝國公放下手中茶杯,眼神掃過下人。
下人被吓得打了個哆嗦,他垂頭,不敢耽擱:“他說大公子此刻就在府中,要我們交出大公子。姚大人身旁的下屬甚至說大公子是故意假死,欺瞞陛下,好讓謝國公府有理由拿捏陛下,借此謀權篡位。”
周聽瀾聽到下人的話,心裡暗道不妙,看來她同謝澤川夜裡翻牆偷來謝國公府的事情還是被姚甯德所知曉。
謝國公當即怒火中燒,他蹭的一下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姚甯德他真是欺人太甚,真當我謝國公府好欺負!我謝國公府幾代忠臣,豈是他個鼠輩就能随意诋毀的!”
他轉身就要朝廳堂外沖去,謝澤川趕忙攔下他:“父親,不可!”
謝國公瞥他一眼,帶着滿滿嫌棄,他罵道:“臭小子,你攔我作甚!”
謝澤川想到府門外的姚甯德,眼中凝起絲絲冷意:“父親莫要沖動,姚甯德既然敢此時來,那定是有備而來,切不可因氣用事。”
謝國公哼了一聲,看着謝澤川,手指向遠處,情緒激動:“那你打算如何,這外邊可都等着你出門送死呢!”
臭小子莫不是墜崖時把腦子給磕壞,若是真是如此……
謝國公回頭看了眼坐在廳堂裡的謝澤清,見他又重新拿起筷子往嘴裡塞食物。
他猛然回過頭,望向身側的謝澤川洗洗眼睛,算了,雖說大兒子墜崖後傻上許多,但是總比那沒有救的小兒子好上太多,回頭事情解決,他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瞧瞧,或許還有救。
謝澤川見父親回頭看向謝澤清,猜到父親心中所想,内心無語。
“家裡是受我和瀾兒牽累的,我該為此擔責,何況經過這事,父親你不覺得府中已然不安全嗎?”
謝國公目光一沉,大兒子說得不無道理,府裡的下人恐已然被人買通,隐藏在暗多時。
他贊同點頭:“确是如此。”
府中被刻意塞進來的假黃袍,以及夫人匣子裡禦賜的首飾丢失後,莫名出現在一名婢子手腕上。
一切都顯示出謝國公府早已被人安插探子。
周聽瀾起身走過來,聽見謝澤川與謝國公之間的對話,雙眸轉冷:“謝國公,事情因我家而起,牽連至謝澤川,乃至你們全家,實屬抱歉。”
謝國公揮手,示意無妨:“何必這麼生分,日後都是一家人。”
他瞪向謝澤川,眼神意會,你以後還要不要夫人,還不快些安慰下。
謝澤川接收到父親的指示,輕生安慰:“瀾兒,你不必自責,姚甯德拉攏朝中官員,企圖禍亂朝綱,我謝家乃是清流之輩,自不會獨善其身,任由其當道。”
安慰完之後,他轉向謝國公接着開口:“單憑先前從府裡被塞進來的贓物,您們被抓入獄,怕是會不好受。”
“我才不怕他們!”謝國公擡腳便要繼續向外走去。
哎——
謝澤川同周聽瀾趕忙上前阻攔。
周聽瀾瞥向謝澤川,眼神道,你父親性子怎如此急,和你一點兒也不像啊?
謝澤川眼神回道,大抵是他年至更期,遇到事情,怒火比較重。
怕父親沖動,謝澤川向其解釋:“父親,你是不怕,但是母親呢?”
林氏是謝國公的逆鱗所在,提及林氏,謝澤川頓時蔫了下來,他喃喃自語:“我怕……”
“你們不用管我!”林氏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她緩緩走近謝國公:“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弱。”
謝國公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林氏拍上肩膀打斷:“怕什麼!你道川哥兒腦子摔壞,你瞧你腦子沒摔也壞了,忘記我母家是做什麼的嗎?”
還未待謝國公說話,謝澤川拱手:“母親放心,父親或許會忘,兒子可沒忘記,外祖家戰功累累,母親雖為女子亦不讓須眉。”
他說話時還淡淡瞅了眼身側的謝國公,然卻讓謝國公怒火更甚。
“臭小子!你說……疼,夫人,别扯!疼!”
林氏扯住謝國公的耳朵:“兒子都記得的事情,你個老的越活越糊塗!”
謝國公向林氏求饒,他暗暗瞪向謝澤川,臭小子,你給我等着!
謝澤川坑過父親一把,見好便收:“母親,我們現下緊要的是解決府外那些人。”
林氏松開揪住謝國公耳朵的手,謝國公疼的龇牙咧嘴幾下。
他正色問道:“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如他所願,客人都來到家門口,豈有不見之理,像是顯得我謝國公府待客不周,不敢見人。”
“謝澤川,我與你一起去見姚甯德。”周聽瀾望向謝澤川,姚甯德,我們終于要正面交鋒了嗎?
她嘴角勾起笑,内心思索該如何應對待會兒的場面。
豈料,周聽瀾還沒想到,謝澤川說出口的話便讓她笑容凝固。
“瀾兒,你不去。”
“為什麼?”周聽瀾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