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哥這麼關心一個庶子,馮楠妤一臉不悅:“二哥,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你這麼關心他一個庶子做什麼?”
“瑜帷不是壞人。”
“那我就是壞人了?”
“楠妤,我不是這個意思。”
馮楠妤垂眸:“二哥,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她輕歎了聲氣,“放心,我沒對他做什麼。”
“那就好。”馮瑜楊剛松了口氣,就聽見楠妤開口。
“我不過就是在杜琉芝的補藥裡動了些手腳,他馮瑜帷不是最有孝心嗎,杜琉芝要是身子抱恙,他定會回去,我們得不到的,他馮瑜帷也不能得到。”
馮瑜楊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楠妤,你在做什麼啊。”
“我在做什麼?我在幫你啊,二哥,要是馮瑜帷今日在場,入了王後的眼,得了公主的青睐,可怎麼辦。”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你這樣做,會被杜琉芝發現的,父親會知道,六弟也會知道。”
“那就讓他們知道好了。”
馮瑜楊不可置信。
“二哥,你别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馮楠妤被馮瑜楊看她的眼神傷到了,仿佛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楠妤,你這是害人啊。”
“我害人?她杜琉芝就沒害人嗎?她害死了我們的母親,也是她害得我們變成這樣!”馮楠妤手輕攥成拳,“二哥,你和馮瑜帷要少來往,他不是善茬,他那個娘更不是善茬,不然怎麼會将我們的父親迷成那樣?”
“二哥,你聽進我的話沒有?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楠妤,别再說是為我好了,我聽夠了,也聽厭了。 ”他從兒時起,就一直聽着這句話長大,父親讓他如何做,他就如何做,因為是為了他好,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們做的這些,都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們的一己私欲,”馮瑜楊看向自己的妹妹,他覺得自己的妹妹變得和父親一樣了,打着為了他好的名号,其實,也是為了自己,“楠妤,母親的死與杜琉芝無關,六弟更是無辜……”
“二哥,你清醒一點,如果不是杜琉芝,父親會對我們這般冷漠嗎?如果沒有六弟,你才是父親唯一的兒子,而不是唯一的嫡子。”若不是杜琉芝身份低微,宗祠不允父親将杜琉芝扶正,杜琉芝怕是早就成了父親的繼室,還會取代他們母親的身份。
“楠妤,這都是你臆想出來的。”
“二哥……”
“别說了,楠妤,我不想呆在這兒了。”馮瑜楊說完,就走了,留下馮楠妤在原地。
“二哥,我真的是為了你好……”馮楠妤喃喃道,她一直盯着二哥離開的方向,期待着他能回來找她,可他沒有。
“小姐。”荷月從遠處緩緩過來,手裡還拿着公主給小姐的帕子。
馮楠妤擡手拭去臉上的淚,轉過身,一眼就瞧見了荷月手上的帕子,心裡的火倏地冒了上來,直接給了荷月一巴掌。
“蠢貨,”她丢掉的帕子,還撿回來做什麼,“你是故意膈應我是嗎?”
荷月立刻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将帕子胡亂藏進袖子:“小姐,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錯了。”
“當然是你錯了。”馮楠妤一肚子氣沒處出呢,正要擡手再落一巴掌,就聽見了公主的聲音。
“馮楠妤,”趙樂宴沖過來,看了眼跪地上的荷月,“你别欺負手下的人了。”
她尋過來,就是為了警告馮楠妤别再動不該有的心思,結果,就看見了這幕。
“欺負?”馮楠妤看了眼荷月,不以為意,“她是我的奴婢,我是在管教她。”
荷月低着頭,不敢應聲。
“難道公主連我管教奴婢也要管嗎?”馮楠妤也不裝了,反正公主已經知道了她什麼心思,她再裝就沒什麼意思了。
“奴婢也是人,不是你出氣的物件。 ”
“公主,她們是人,但她們是自願的。”說着,馮楠妤摘下手上的镯子,将镯子丢進池裡。
荷月想都沒想,直接進了池中,撿起了镯子。
馮楠妤看着荷月那一臉的狼狽樣,開口:“公主,瞧見了嗎?荷月是我的奴婢,我想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轉頭看向趙樂宴,“公主,你為她們出頭,但她們領情嗎?人各有路要走,誰也逼不得誰換條路。”
說完,馮楠妤淺淺向趙樂宴行了個禮,就走了,完全不管池中的荷月。
春風看不過去,想上前幫一把,被嫣然攔下來。
荷月是馮楠妤的婢女,本就艱難求存,若是她們現在幫了她,那就是在害她。
趙樂宴看着荷月從池裡上來,渾身都濕透了也不忘向她行禮,她還來不及開口讓她換下濕衣,她就已經跑遠了。
趙樂宴愣在原地,是她的沖動害的她被懲罰得更多,她雖有公主的身份,但她幫不了誰。
世間的人那麼多,她又能救幾個?
她想救父上、母上和阿兄,若能解救凨國子民于水深火熱中,那便更好了……
“公主,公主。”嫣然和春風同聲喊她,趙樂宴才回過神來。
“魏家郎君來了。 ”
聞言,趙樂宴看向朝她走來的魏錦戍,想活着的想法更堅定了,她得先救自己,她若是死了,那他們誰來救?她隻有活着,才能去救他們。
這一回,她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