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實在是造化弄人啊。
未時一過,夏俞禧借着采買的由頭從府中出來。
夏府的馬車在一家胭脂鋪前停了下來,夏俞禧戴着帷帽披着鬥篷從馬車走下。
“俞禧?”
不遠處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夏俞禧循着聲音去看。
那女子越走越近,夏俞禧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着記憶:“葉微澄?”
“呦,這才多久不見啊連我都要忘了,真是沒良心。”葉微澄揶揄道。
嗯,沒錯了,葉微澄——夏俞禧的死黨,兩人關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裙子。
夏俞禧笑臉相迎道:“哪有哪有,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
葉微澄瞥了眼胭脂鋪,好奇道:“你來這做什麼?我記得你從不來這買胭脂的,而且這離你家可有好一段距離呢,你這位大小姐舍得親自跑這麼遠來買胭脂?”
“對啊,我這不是之前沒來過嘛,所以想着多去幾家胭脂鋪逛逛,貨比三家嘛。”
葉微澄斜睨着她,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
得嘞,不愧是死黨。
夏俞禧被盯得有些心虛,她湊近葉微澄,老實交代道:“其實吧,我的确不是來買胭脂的,我是想去……”
夏俞禧說着便朝葉微澄身後使了個眼色,葉微澄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明白過來:“你想去紫逸樓?”
夏俞禧點頭如搗蒜。
“你去那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畢竟從來沒去過。”
葉微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真這麼想去看看?”
夏俞禧堅定道:“想,非常想。”
葉微澄微微笑道:“行,我正好要去找我哥哥,那就帶上你一起吧。”
夏俞禧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澄澄你真好。”
“懷雪,素月,我跟葉小姐去前方逛逛,你們就在此處等着我吧。”
說罷,她挽着葉微澄胳膊喜滋滋地往紫逸樓方向走去。
兩人剛一走至紫逸樓門前便被攔了下來:“請二位出示通行令。”
通行令?這紫逸樓還真是不一般的風月之地啊。
夏俞禧望着牌匾上“紫逸樓”三字暗暗感歎。
葉微澄在前出示了一塊通行令:“這位是我的好友。”
門前護衛作揖道:“二位請。”
待走入樓内,峻宇雕牆,錦天繡地,珠箔銀屏,簡直讓人流連忘返,宛入仙境。
夏俞禧瞠目結舌道:“這也太豪華了,比劇裡那些霸總的家都要豪華,不,劇裡那先完全不配與此處相比,這裡的一簾一幕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錢啊。”
果然,真正的有錢人家是拍不出來的,因為實在難以想象這種人到底多有錢。
葉微澄越聽越糊塗:“你神神叨叨些什麼呢?”
“啊,沒什麼,我在誇這裡呢,沒想到一個風月之地居然如此奢華。”
葉微澄輕笑着解釋道:“紫逸樓可不是尋常那些風月之地,往來此處的都是些富貴人家,權勢兼備的那種,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譬如,方才的通行令,這是出入此處的憑證,手持通行令者隻能帶一位好友入内,我這塊通行令還是我哥哥幫我弄來的。”
夏俞禧了然點頭道:“那這紫逸樓的老闆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葉微澄思忖一番,道:“這我也不甚清楚,隻知道這東家很是神秘,幾乎沒怎麼出現過,不過能經營出紫逸樓這種地方應當也不是什麼尋常之人。”
二人談話間,一名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迎上前,笑道:“奴家給姑娘們問安,姑娘此番是來尋葉公子的?”
“嗯,帶我去吧。”
“是。”
走了兩步,葉微澄側過身面向夏俞禧道:“你就在此等我吧,别亂走,我去去便來。”
夏俞禧心中一喜:“好。”
看着二人漸遠的背影,夏俞禧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跟帷帽往另一處走去。
經過一排廂房,房内哼唧纏綿的聲音悠悠傳出,夏俞禧隻覺如芒在背。
罪過,罪過啊。
她可不是有意偷聽的,任務在身,迫不得已啊。
在走過右側第二間廂房時,裡頭隐隐傳出一句“世子”,夏俞禧頓住了腳步。
她蹑手蹑腳地從門縫去看,可不管她怎麼找角度都看不清裡頭的人。
得想個辦法确定一下是不是奚辭州才行,她在門外徘徊着想法子。
不料,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名女子款款走了出來:“你是何人?”
夏俞禧怔了一瞬,道:“我是來尋人的。”
女子朝房内看了一眼,道:“這裡沒有姑娘要尋的人,姑娘去别處看看吧。”
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夏俞禧當然不會放過,她即刻道:“不不不,我就是來尋裡頭那人的,就是那位世子殿下。”
女子還未開口,旁側有一人走了過來:“是嗎,那就進去吧。”
來人身着玄色錦衣,銀冠束發,眼尾勾出一抹神秘笑意,他道:“既然姑娘是來尋世子的,那便進去瞧瞧?”
夏俞禧笑道:“自然,自然。”
說完,夏俞禧一溜煙走了進去,玄衣男子見狀嗤笑了一聲。
“你如廁也太久了些,我喝得都不盡興了。”房内一人正低頭斟酒。
“世子……殿下?”夏俞禧輕喚了聲。
斟酒男子手中動作一頓,擡眼一看才發覺不是他那位好友,“姑娘是?”
夏俞禧抱拳行了一禮:“我姓夏,久仰世子殿下大名。”
男子反應過來,朝她身後之人看了一眼,搖頭笑道:“姑娘認錯人了,季某并不是世子殿下。”
???
完了,好尴尬。
夏俞禧臉上的笑立刻僵住,好在有帷帽遮掩其餘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沉默一瞬,玄衣男子在一側席位坐下,挑着笑道:“不知姑娘尋的是哪位世子?”
夏俞禧尴尬地想鑽洞,她結結巴巴道:“奚、奚辭州。”
噗——
聞言,季籁生将剛喝的一口酒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