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俞禧早起盥漱時,素月神神秘秘地走進屋内,貼近夏俞禧耳廓道:“小姐,蔣二公子今日的行程都在這張紙條上了。”
夏俞禧接過紙條看了看,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早膳過後,她便坐上夏府的馬車出門去了。
馬車一路駛出繁華主城朝僻靜的郊外而去,夏俞禧在車廂内索然無味地翻看着素月為她準備的話本子。
“小姐,您說這蔣二公子到底跟老爺說了什麼話才讓老爺突然松了口想應下這門婚事。”素月在一側好奇道。
夏俞禧換了一冊話本繼續翻着,随口道:“要麼金錢,要麼權勢,除此之外也很難想到其他了。”
素月認同地點了點頭,惋惜道:“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大小姐還真是有些……”
她默默将話語止住。
“可憐?”夏俞禧接住她的話道。
素月低下了頭。
夏俞禧歎了歎氣:“的确,活在這個時代又生自權貴人家,女子的婚姻對家族來說隻是助家族登上青雲的腳踏石罷了,他們才不會管自己的女兒願不願意,喜不喜歡。”
“夏家是世家,我爹又是工部尚書,可這蔣家乃是侯門,有了蔣家嘴上給他的那些數不盡的許諾,就算他再怎麼疼愛女兒,對他來說也比不過對權勢的欲望。”
聞言,素月擡頭眼淚汪汪的看向夏俞禧:“小姐。”
夏俞禧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放心,你家小姐我可不是尋常人,我不願做的事情,誰也逼不了我。”
若是真到了那天,她撒腿就跑,反正她對這裡的夏家沒有任何感情。
對她來說,完成那兩個任務才是重中之重。
說話間,馬車已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小姐,咱們到了。”
夏俞禧下了馬車直朝客棧内走去。
小二見狀急忙迎了上來:“客官是吃茶還是住店?”
“我要二樓的一間廂房。”
聞言,小二踟躇起來:“客官有所不知,這二樓的廂房都被一位客人包下了。”
夏俞禧淺笑道:“聽聞貴客棧二樓眺望前方竹林時風景極美,我素來喜竹,且僅住這一日并不會有過多叨擾,你不說又有何人知曉我去住過?”
說罷,素月解下一袋荷包塞入小二手中:“煩請告知店家通融通融,我們就待一會看看景色,不會說出去的。”
小二掂量着手中鼓囊囊的荷包,笑道:“自然自然,在下即刻去告知店家一聲,客官在此稍等片刻。”
等小二回話間,一名男子神色匆匆地走入客棧,随即馬不停蹄地朝樓道走去,看樣子很是輕車熟路。
衣袖忽而被素月輕輕扯了扯,夏俞禧了然,微微颔首示意。
“二位客官久等了,這邊請。”
小二帶着兩人走上了另一條樓道,待引着走至二樓最裡側的一間廂房内,小二道:“二位在此歇息便可,切莫随意走動。”
“放心,都明白。”
待小二走開,夏俞禧摘下了帷帽。
素月關上房門,道:“小姐,蔣二公子果然來了,我們要等他離開嗎?”
夏俞禧給自己倒了杯茶:“當然,等他談的差不多了咱們就行動。”
不知等了多久,夏俞禧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素月看了眼窗外輕聲将她喚醒:“小姐,已近午時了。”
夏俞禧拍了拍臉打起精神:“走!”
兩人二話不說踏出房門,往與她們相距甚遠的廂房方向走去。
店家這邊怕她撞上先前那位包攬二樓的客人自然會将她的廂房安排的離他們越遠越好。
她的廂房被安排在最右側,那麼那個人的廂房定是在最左端。
良久,兩人走過長長的廊道終于到了二樓另一端。
隻見數十米處的一間廂房内有一位女子正往房裡走。
夏俞禧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狂奔過去,在那女子關上門的最後一刻趕到了那間廂房前扣住了房門。
房内女子吓得欲要喊叫,夏俞禧眼疾手快捂住了她,将她往房内一帶。
“翎兒姑娘别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相反,我是來幫你的。”夏俞禧當即表明自己的來意。
喚作翎兒的女子臉上驚惶之色稍稍淡下些,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松開,你别喊叫。”
翎兒用力地點了下頭。
夏俞禧将捂住的手放下,又扶着翎兒在桌前坐了下來,她滿含歉意道:“實在是抱歉,剛剛多有得罪。”
翎兒警惕地看着夏俞禧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你想做什麼?”
說着,她的手下意識地護向小腹處。
夏俞禧低眸看了一眼,這是孕婦遇到危險時本能的反應。
情報沒有錯,她果然有了身孕。
夏俞禧彎着眉眼道:“我說過,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你要幫我什麼?”翎兒狐疑道。
“當然是幫你進入蔣家。”
聞此,翎兒撇開臉:“我聽不懂姑娘說的話,什麼蔣家,我根本就不認識。”
夏俞禧早已料到她不會承認,她指了指她的小腹道:“那你腹中的這孩子是誰的?”
翎兒落在小腹的手指微微彎曲,低眸不語。
夏俞禧接着道:“你忍心看你的孩子就這麼無名無分的跟你生活在此嗎?且不說将來,就說現在,你覺得蔣二公子對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你知道他将娶别人為妻嗎?”
翎兒咬着唇,臉色越發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