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手中動作頓住,眼眶氲滿淚水,癡癡發笑地盯着他後頸一顆不起眼的紅痣。
她從身後緊緊環住許路歸的腰,口中喃喃:“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許路歸當即便欲扯下她的手,可在身後之人低泣聲與低語聲傳入他耳中後,他也不知為何心中浮起一股莫名情緒,懸在半空的手又漸漸垂了下去。
*
夜幕沉沉,樹影搖曳,有身影于彎月下一閃而過。
一縷煙氣與夜色盡數融為一體,浮散四周,無聲無息。
牆角後微亮星火被悄然掐滅,一道符光從中乍然飛出,于半空化為無數細鈴。
“走。”
牆後躍出兩道黑影直奔院落内一間房門。
被有意壓下的開門聲響起,兩道身影入了房内。
兩人在房内摸索半晌,其中一人猝然出聲:“奚辭州,我找到了,在這。”
奚辭州聞聲走了過去,在一副蓮花壁畫後有一個小型圓盤微微凸出。
他按下圓盤上凸起的地方,“哐”的一聲,石牆一分為二漸漸敞開。
“這裡應該就是許路歸說的尤黛關他的密室了吧。”夏俞禧邊走邊打量。
“嗯,我們需快些找,趁尤黛回來前尋到蠱毒的解藥。”
“好。”
兩人早就料到今日尤黛會将許路歸換一個地方關起來,也打聽到尤黛今晚會親自去給許路歸送婚服。
于是兩人便想着趁此機會來尤黛房裡找找蠱毒的解藥。
“這密室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的。”
密室内很簡樸,除床榻與桌案一覽無餘,夏俞禧連床下都鑽了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地。
“尤黛弄個密室難道就隻是為了關許路歸?”話剛說完,夏俞禧便自己否定了這句話。
“不對啊,這密室應該建造很久了,此前她又不知道許路歸會來,除非她能預知未來。”
“我剛剛看尤黛房裡的東西幾乎都是生活必需的用具,沒有什麼特殊的,以她這性子應該不可能沒有貴重的東西吧。”
“難道她沒放在自己房裡?可這密室看起來也不像是放了珍重物品的地方啊。”
夏俞禧在一側自言自語地猜測,奚辭州用火折子細細察看這四周石牆,接連用手敲了敲。
夏俞禧自己推理無果便跟着奚辭州一起觀察着周圍石牆,也學着他的動作左右敲了敲。
“會不會東西根本就不在密室,否則許路歸在這密室待了這麼久為何什麼也沒發現。”敲完石牆也未發現任何異樣,夏俞禧實在是不解。
奚辭州仍然沒出聲,他走至密室中央将周圍仔細觀望一圈,倏地,他的目光停留在結蛛網牆角的一個蓮花形燭台上。
他眸色微凝,走至燭台前試着去轉動它,他手腕剛一動,隻聽“咚”的一聲面對床榻的那堵石牆微微松動,随即往上收去。
夏俞禧愕然地瞧着一切,贊不絕口:“奚辭州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不得不佩服。”
聞言,奚辭州傲嬌地哼笑一聲,随即朝夏俞禧伸出一隻手,揚了揚下巴示意。
夏俞禧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手握上去,兩人牽着手走入打開的石牆内。
如今對于牽手一事兩人一緻默認為常事,即便此刻兩人并不需要再假裝情人。
兩人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色中,隻有奚辭州手中火折子燃着微弱亮光為二人照路。
“這條密道好長啊,也聽不見什麼聲音。”夏俞禧正說着,隻覺回握着這她的那隻手又收緊了些。
夏俞禧登時起了挑逗的心思,她道:“奚辭州,你牽我這麼緊做什麼?是不是害怕了?”
奚辭州快她一步走在前面,聽見她說的話,他微微偏過臉來:“你确定害怕的是我?”
他一邊走着,牽着她的那隻手在她掌心輕輕點了點。
奚辭州的聲音從前側悠悠傳來:“是誰吓出了冷汗?”
夏俞禧:“……”
好吧,她确實有些害怕。
她試着将手抽回,卻被奚辭州更用力地握緊。
“别亂動。”他輕聲警告。
“我不是亂動,”夏俞禧解釋道:“我是想着要不我換一隻手給你牽着?”
奚辭州知道她的心思,他放緩腳步将火折子交給夏俞禧拿着,自己從懷裡取出一塊帕子在她掌心輕柔地擦了擦。
“好了。”
他收好帕子若無其事地繼續牽着她那隻手往前走。
不到一刻,兩人終于走出了密道,眼前頓然開闊,明亮如晝。
“原來這密室裡還有一間密室。”夏俞禧四處張望着。
此處密室相比剛剛那間密室所容納的東西要多出許多。
“看來這才是尤黛真正想要隐藏的地方。”
“這裡好多東西都是蓮花形狀的,可我在寨子裡好像沒怎麼見過。”
正感歎着,一副巨大的畫像落入眼簾,夏俞禧止不住驚呼一聲:“奚辭州你快來看。”
她指着畫像,眼底驚詫不已:“是不是跟許路歸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