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身着黑色勁裝的少年身形颀長矯健,他夾緊馬腹,一扯缰繩,身下駿馬于偌大球場飒沓如流星。
少年身後墨發肆揚,握鞠杖的手猝然一揮,場上紅色馬球朝前方劃出一個完美弧度。
驟然,球場内外掌聲與歡呼熱烈如潮,經久不息。
奚辭州嘴角輕翹,漫不經心地掃向觀賽席,相比此刻的歡呼,他倒是顯得十分淡定。
比賽結束,他騎着馬悠閑往場外走,忽而,一道身影映入了他眼眸,他神情一頓,緊凝着觀賽席那抹身影加快了出馬場的速度。
觀賽席上,夏俞禧也在凝着他,隻不過因着日光灼烈,她看得不甚清楚,隻察覺奚辭州好像要跑出馬場了。
一出馬場,奚辭州便翻身下馬欲往觀賽席走,豈料,數名女子朝他圍了上來,他微微蹙眉,眸光依舊落在遠處夏俞禧身上。
一股嗆鼻的濃香從臉側傳來,奚辭州隻覺難受不已,他凝眉去看,一女子正打算用帕子往他臉上擦去。
奚辭州擋開那隻手,煩悶退開幾步。
待夏俞禧以手遮陽再往奚辭州方向看,瞧清的便是一隻手帕輕拭他的臉。
沒錯,她瞧見的就是這樣,她還看到奚辭州偏過臉去看那帕子的主人。
哼,三心二意的男人。
夏俞禧嘴一撇,扭頭便往觀賽席外走。
奚辭州再去尋觀賽席那抹身影,便隻剩她離去的背影。
他心中一緊,撥開人群便奮力追了上去。
“夏俞禧。”
奚辭州的呼喚從身後漸近,夏俞禧非但沒頓足,反而加快了步伐。
“夏俞禧。”奚辭州一步并作兩步跑至了她身前将她攔下。
夏俞禧輕哼一聲,轉過臉不去看他,臉上寫滿了不悅二字。
奚辭州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神情,道:“你還在為那晚的事生氣嗎?”
“沒有。”夏俞禧面無表情地回道。
奚辭州隻當她口是心非:“可你現在看起來就是在生氣。”
“我生氣是因為……”
“是因為什麼?”奚辭州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夏俞禧淡淡道:“反正跟那晚的事沒關系。”
“那你是為何生氣?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奚辭州不依不撓地追問。
夏俞禧頓覺無言。
欺負她的除了他奚辭州還能有誰?
他就看不出來她是吃醋了嘛。
“笨死了。”
奚辭州琢磨着她這句話,百思不解。
他凝神思忖着,額前濕發淌下汗珠滴落在他眉宇,他臉上還覆着一層薄汗,夏俞禧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她,沒好氣道:
“讓别人給你擦汗也不知道擦幹淨些。”
聽聞此話,奚辭州頓悟過來,他挑着笑不可思議道:“夏俞禧,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
頓了頓,夏俞禧微揚下巴,坦然道:“對啊,我就是吃醋了,怎麼樣,這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你上一刻還在說着心悅我,下一刻就讓其他女子給你擦汗,這像話嗎?”
她越說越覺得怒意難消。
聞言,奚辭州登時欣喜若狂,他認真确認道:“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他眸光灼灼,神情真摯,像是在等一件于他而言極為重要,期盼已久的事情。
見他此番,夏俞禧故意賣着關子:“你猜。”
“我猜,你就是喜歡我。”
見夏俞禧沒出聲拒絕,奚辭州一激動,伸手便欲抱住夏俞禧,夏俞禧倏地推開他,遞出帕子道:“先擦汗。”
奚辭州睨着她手中帕子,神色故作疲憊:“方才比賽力氣用盡了,現在連手都擡不起來。”
說罷,他還佯裝擡了擡手示意。
夏俞禧簡直要被他這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奚辭州緩緩俯下身,将臉湊近她眼前,笑容明朗地凝望着她。
“方才沒讓其他人觸碰到我,我不喜歡别人,隻喜歡你。”
奚辭州忽地來這麼一句,夏俞禧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緊不慢地“哦”了一聲。
随後拿着帕子替他擦拭着臉頰汗水,不經意間兩人目光相撞,夏俞禧害羞躲開。
奚辭州不避不閃地直視她,将她染着紅暈的嬌俏模樣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