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禧吃完櫻桃便出了偏殿,許是這些膳食起作用,她此刻已覺身體好了許多,精神也回來了不少。
剛走出沒多遠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前方走來。
“許路歸。”
自媚山一别後她未再看見過許路歸,沒想到會在此地遇上。
“夏姑娘。”許路歸一身勁裝朝她走來。
“你這是剛打完馬球賽?”夏俞禧瞧着他全副武裝的模樣便猜到了。
“嗯,剛剛比完賽。”
“早知今日是你比賽我就該去馬場看看了,給你打打氣,助助威。”夏俞禧頗覺惋惜。
許路歸朗笑道:“無妨,我之後還有幾場比賽呢,你屆時再來給我助威也不遲。”
“而且,若順利的話,最後我或許會與世子對上,不知夏姑娘到時候會給誰助陣呢?”
許路歸居然還能趁機打趣她幾句,看來他這幾日有慢慢從媚山一事中走出來了。
不過相比最初在胭祈村遇到的他而言,他如今還是沉穩了許多。
“我啊?”夏俞禧故作認真地思索一番,“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就……”
“要麼兩邊一起打氣,要麼誰也不幫。”
許路歸粲然一笑:“好!不愧是夏姑娘,夠義氣。”
兩人又談笑一番便相繼告辭了。
夏俞禧打算去瞧瞧女子馬球賽,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陶瑛與葉微澄此刻正在球場上。
她一入觀賽席便見夏芷甯在對着球場揮手歡呼,夏俞禧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陶瑛正朝觀賽席揮動鞠杖,看樣子方才她又打進了一球。
“姐姐,”夏俞禧走了過去,“思浩哥哥也在啊。”
方思浩笑着與她颔首示意。
夏芷甯将她拉至身旁,低聲詢道:“身子可好些了?”
“嗯嗯,好多了,姐姐别擔心。”
“那便好。”
“俞禧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可是生病了?”方思浩問。
夏俞禧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沒有,就是肚子不太舒服,現在都好了,思浩哥哥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
說罷,方思浩重新将視線投向球場,他正望着某個方向癡癡發笑。
夏俞禧的直覺告訴她,有八卦。
她與夏芷甯換了個位置站在了兩人中間,随後将頭稍偏向方思浩,故作随意問:“思浩哥哥在看誰?”
“在看陶——”
方思浩毫無防備地說半句,待反應過來又将話頭止住。
“哦,”夏俞禧促狹一笑:“原來在看陶瑛呀。”
方思浩慌張解釋:“我、我來看陶瑛比賽是因為她之前不是與我切磋劍法嗎,那我與她如今也算是好友了,她在比賽我來看看這應該很正常吧。”
夏俞禧點着頭:“嗯,是很正常。”
她正兒八經地分享道:“我們家陶瑛呢在馬球場英姿飒爽,如今可是收獲了不少仰慕者。”
“嘶,我聽聞昨日她打完比賽後還有仰慕者給她送花來着,對吧姐姐?”
夏芷甯全身心思皆在球場上,根本沒聽清夏俞禧在說什麼,隻下意識點頭道:“嗯,俞禧說得對。”
夏俞禧仔細地觀察着方思浩的神色,發現他臉色瞬變,嘴角的笑意已然消逝,眼底還劃過幾絲慌亂。
夏俞禧在心中暗喜。
看吧,就這點小心思還想瞞過她,也不去打聽打聽她曾磕過多少CP。
方思浩這口是心非的樣子,不給他一點危機感他那心思都得藏到猴年馬月了。
見方思浩一會看一眼場上的陶瑛,一會低頭沉思,夏俞禧憋笑憋得難受。
“夏俞禧,”奚辭州蓦地出現在她身後,語氣帶着些危險:“你在看什麼?”
夏俞禧蹭地一下轉過頭看着他,滿臉無辜道:“我在看比賽啊。”
“是嗎?”他冷笑一聲,盯着夏俞禧的眼神仿佛在說着“我剛才看得一清二楚”。
奚辭州這模樣應該是吃醋了吧。
她剛才隻顧着去看方思浩的神情都沒怎麼注意自己身後,看樣子奚辭州來了有一會了。
夏俞禧自知理虧,她笑盈盈地安撫他:“哎呀,不是你腦海裡想到那樣,我現在不方便說,一會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她的語氣極像是在哄小孩。
奚辭州輕嗤着撇過頭,臉色沉了又沉。
夏俞禧心下歎了口氣。
算了,誰讓奚辭州是個死傲嬌呢,現在還是個愛吃醋的死傲嬌。
她走近奚辭州身側,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一番。
作罷,奚辭州臉色才終于好看了些,他輕挑着眉問:“真的?”
“當然,我的眼光不會差。”夏俞禧信心滿滿。
奚辭州哼笑:“你的眼光?”
“怎樣?”夏俞禧眼神警告着他。
“嗯,的确不錯。”
聽聞這話,夏俞禧才滿意地笑了笑。
比賽結束,奚辭州照昨日一般送夏俞禧與夏芷甯出宮門。
奚辭州正要将夏俞禧扶上馬車,夏俞禧疑惑問道:“你不回淳王府嗎?”
奚辭州似是沒想到她會問此話,怔了怔,他回道:“與皇兄還有事,晚些再回去。”
“哦,”夏俞禧不疑有他,“明天見,奚辭州。”
她話一說完一側臉蛋被奚辭州輕輕掐了下:“明日見,夏俞禧。”
夏俞禧怒瞪他一眼,掀開門簾入了車廂正巧看見夏芷甯斜睨着她笑得意味深長。
馬車緩緩駛出皇宮,夏俞禧想起之前她讓素月放在馬車裡的櫻桃,她左右尋了尋,在右側座位下取出一個食盒打開來:
“姐姐,宮裡的櫻桃,我特意給你留的,可好吃了,你快嘗嘗。”
她将食盒放置夏芷甯雙膝,夏芷甯瞧着食盒裡一整盤櫻桃哭笑不得:“宮裡的東西竟也被你帶了出來。”
“既然被我看到了,那它就是我的,我想帶去哪就帶去哪。”夏俞禧也有了些奚辭州身上的那股無賴勁。
夏芷甯無奈搖笑,她吃過幾顆櫻桃忽而想起了什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