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光方亮,夏俞禧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素月給她理着身上騎裝,懷雪則站在妝奁前等着替她挽發。
劉氏身邊的嬷嬷幾日前便回來了,故懷雪重新回了東院,多一個人東院也熱鬧了許多。
“懷雪,我今日的發型一定要方便我騎馬,不用再給我戴發钗了。”夏俞禧坐在銅鏡前笑盈盈叮囑。
懷雪一邊為她梳發,一邊回道:“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
懷雪為她挽了個簡單利落的高馬尾,随後根據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騎裝搭配了一根墨色發帶繞于馬尾之上。
待一切收拾好,用了早膳,夏俞禧蹦跶着跑出門,她剛夏府大門便見不遠處有一人一馬在靜靜等候。
“素月,懷雪,今日我給你們放個閑假,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了,你們就去街上逛逛玩玩。”
說罷,她自己走上馬車離開了。
望着馬車漸行漸遠,懷雪止不住擔憂:“小姐她獨自出門,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嗎?”
“不會的,”素月拉着她朝緊随馬車後方的一人一馬使了個眼色,悄聲道:“有世子在,小姐不會有事的,别亂擔心了。”
馬車駛出繁華街道,夏俞禧撥開一側車簾往外探即見一人坐于馬背之上正漫不經心地低睨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
“奚辭州,”她趴在車窗笑眯眯問道:“我們去哪騎馬呀?”
“東郊馬場。”
随着立夏的過去,陽光越發灼烈,夏俞禧趴在車窗擡眼望他時不時會被日光刺得睜不開眼。
奚辭州扯了扯手中缰繩,讓身下的馬離夏俞禧更近些,他又調了調角度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投射而來的日光,将夏俞禧整個人盡數籠在了他的陰影之下。
有了奚辭州的遮擋,夏俞禧感覺眼睛舒服多了,她捧着自己的臉蛋一眨不眨地望着奚辭州,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良久,二人到達東郊馬場,奚辭州先翻身下馬,随即走近馬車前将夏俞禧扶下了馬車。
“先帶你去挑馬。”說着,他牽住夏俞禧的手往馬廄走去。
夏俞禧跟着奚辭州剛至馬廄,夏俞禧一眼便瞧中中間的那匹棗紅色的馬,這匹馬與馬廄其他馬相比顯得略微矮小。
“這個,我想要這匹馬。”夏俞禧迫不及待地跑至棗紅馬兒身前指了指。
這匹馬似是感受到了夏俞禧的喜愛,它用頭蹭了蹭夏俞禧,夏俞禧見此越發高興。
“它也同意了,那我就要這匹。”
奚辭州挑着眉道:“确定不再看看其他的?”
夏俞禧摸着馬頭,下定了決心:“不,我隻想要它。”
奚辭州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見此狀,趕來的馬倌不明就裡道:“世子,這匹棗紅馬不是被您挑中要贈人嗎?如今這位姑娘她……”
“本就是送給她的。”奚辭州直截了當。
馬倌頓悟過來,連忙歉聲道:“是是是,是老奴糊塗了。”
“去将馬牽出來,帶到馬場去。”
“是,老奴明白。”
到了馬場,夏俞禧坐上馬背,握緊缰繩,奚辭州在旁側替她牽着馬。
夏俞禧第一次騎馬,還怪緊張的,她在馬背上一動不敢動,馬兒幾乎都是奚辭州牽着走動的。
見她緊張拘束的模樣,奚辭州含笑安撫:“别緊張,放松身子,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夏俞禧點了點頭,順着他的話漸漸将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接下來一個時辰,奚辭州都在耐心引導她如何馭馬,夏俞禧也不負他的教導,慢慢地她也能自己控制身下的馬兒在馬場溜達幾圈。
她獨自騎馬溜達的時候,奚辭州要麼在旁邊緊随,要麼站在馬場中央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總之無論夏俞禧在做什麼,奚辭州的眸光始終不曾移開她身上片刻。
獨自騎了一會,夏俞禧腦海裡逐漸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隻是這個想法憑她現在的能力難以實現。
于是,她将腦袋看向了奚辭州。
見夏俞禧似笑非笑的神情,奚辭州便猜到她在想什麼,他走過去将夏俞禧抱下了馬,道:
“騎我的馬,更能讓你如願。”
夏俞禧眸子一彎,朝奚辭州的馬小跑過去。
奚辭州扶着她上了馬,随後自己輕盈一躍坐在了夏俞禧身後,他握着缰繩将她的身子一整個圈在懷裡。
緊接着他雙腿夾緊馬腹,手中缰繩一扯,兩人騎着馬飛奔出了馬場。
馬場外是一望無際的草地,黑色駿馬馳騁其中,蹄聲陣陣,一如既往的彰顯出矯健身姿與磅礴氣勢。
疾風呼呼過耳,夾雜着天地自然清香,眼前綠草似流水般一晃而過,直奔湛藍天色而去。
夏俞禧隻覺心曠神怡,身子稍稍往後仰靠在了背後結實的胸膛之上。
奚辭州低眸看她,眼含笑意,繼而一揚馬鞭,馬兒跑得愈快,二人衣袂交疊肆意縱飛。
半個時辰後,兩人牽着馬在一顆樹下暫歇。
奚辭州在樹幹旁栓馬,夏俞禧繞着樹走了一圈,挑了個地方倚幹而坐。
倏地,樹上掉落的東西砸中她的腦袋,她略覺吃痛地摸着腦袋往地上看,隻見有幾顆完好無損的李子安靜地躺在她身邊。
她撿起一個李子在身上擦了擦,咬上一口。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