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禧沿着他手揮出的方向看去,隻見有兩條紅色錦鯉簇擁在他腳下池塘,咕隆咕隆地吐着水泡,一些魚食漂浮在它們身側。
“看來它們跟着你過得還挺滋潤的。”夏俞禧笑着走近奚辭州。
奚辭州拍掉手中魚食碎屑,朝她走出幾步:“你怎麼來了?”
夏俞禧将手中食盒往他身前一送:“給你的,順便再來看看小幸。”
夏俞禧将小幸養在了奚辭州府内。
一是因為她出去一趟貿然帶回一匹馬實在不知如何與夏遠他們交代。
二是因為就算她将馬帶回了夏府,可夏府中人沒有飼養馬匹的經驗,她害怕會照顧不好小幸,于是便同奚辭州商議暫将小幸養在淳王府。
“栗子糕?”奚辭州打開食盒看來。
“對啊,”夏俞禧蹲在塘邊觀着兩條錦鯉:“你不是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嗎,這回的栗子糕我改良過了,對你來說甜度應該剛剛好。”
奚辭州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嘴裡含糊道:“的确很不錯,我喜歡。”
“你喜歡便好。”夏俞禧心裡也樂滋滋的。
等奚辭州又吃了兩塊栗子糕後,夏俞禧方站起身來,她掃了眼周圍,問道:“奚辭州,你的家人呢?”
“我來淳王府兩次都未曾見過除你、德叔還有府中下人之外的其他人,你是一個人生活在這淳王府裡嗎?”
剛才她走來院落的路上就在想着這個問題,她好像還從未在府中看見過奚辭州的家人。
見奚辭州怔愣的神情,夏俞禧頓覺不太對勁,她有些後悔問出這些問題了。
“我就是随便問問,你不用回答的,我們去看小幸吧。”她打着哈哈便欲走。
奚辭州攔住她,面色平靜道:“我母親在我小時候便去世了,至于我父親……”
“他就在府中,隻是不怎麼出來,所以你鮮少遇上他。”
夏俞禧能明顯感覺到他提到“父親”二字時語氣中的失落與淡漠。
她岔開話道:“這樣啊,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去看小幸吧。”
她牽住奚辭州的手往外走去。
從淳王府出來,夏俞禧乘着馬車直奔回府,一路上她心裡都在琢磨着奚辭州與淳王一事。
看奚辭州的神情,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還不淺。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才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面呢?
她蓦然想尋個機會去了解一下二人這段過往,不為别的,單為奚辭州。
她想知道奚辭州曾經經曆過什麼,想多去了解他一點,離真實的他更近一步。
夏俞禧回屋剛喝了一盞茶便見夏芷甯腳步匆匆地走入。
“俞禧,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見夏芷甯臉色不好,夏俞禧心裡咯噔了一下。
“姚念安死了。”
“姚念安?”夏俞禧在腦子裡翻來覆去也沒尋到兩人之間的交集,她問:“姚念安是誰啊?”
聞此話,夏芷甯才反應過來,她道:“是我太着急忘了告訴你,姚念安是此次太子妃人選之一,姚相的女兒。”
“她為何突然死了?”
“我也不甚清楚,隻是如今外面都在傳姚念安死前曾被召入宮中,回來後不久便死了。”
“可就算她死前入過宮,這也不能認為是宮裡人動的手吧。”
“按理來說,的确如此,”夏芷甯凝色道:“不過,你可知召她入宮之人是誰。”
“皇後娘娘?”夏俞禧猜測。
“沒錯,就是皇後娘娘,如今太子妃擇選在即,她又名單中的一人,猝然被皇後召入宮中,恐怕很難不會對其有什麼猜想。”
“那這件事宮裡怎麼說?”
“宮裡如今還沒有消息,聽聞此事已交給太子殿下去查了。”
夏俞禧直覺此事有些蹊跷,可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
晚膳時辰,根據素月從外邊打探到的消息可知,姚相此刻正在大理寺卿為女兒讨要公道。
“姚相在大理寺鬧了許久,他口中一直說她女兒是被人給害死的,害死她的人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夏俞禧追問。
素月謹慎地瞄了夏芷甯一眼,道:“說就是參選太子妃的其餘幾名女子害的,還說是因為姚小姐時常被召入宮中,她們怕姚小姐真的當上了太子妃。”
“大庭廣衆說這些可是需要證據的。”夏俞禧觀察着夏芷甯的臉色。
見夏芷甯沒将素月一番話放在心上,便松下一口氣。
“我現在就擔心,因着姚大人這番話,大理寺會将太子妃其餘幾位人選傳喚過去,那姐姐你……”
“無礙,”夏芷甯道:“若能幫姚小姐查出真相,我去一趟大理寺也無妨。”
兩人交談沒多久,便見大理寺的人帶着傳令進入了夏府将夏芷甯帶去了大理寺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