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予鎮定自若地移開視線,看向紅綠燈,但心卻像鼓點一樣瘋狂跳動。
3、2、1,綠燈亮起。
電話那頭舍友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麼。
周時予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但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是保持着微笑,假裝還在跟她愉快地通話一樣。
3、2、1,周時予和兇手擦肩而過。
周時予根本不敢放松警惕,她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腳步也不敢加快,生怕引起兇手的注意。
“啊,寶啊,我突然想起剛才走的時候沒有關電視,你能不能幫我關一下。”
“電視?你不是走的時候關了嗎?”
電話那頭,室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周時予沒有解釋,她仔細地聆聽着身後,除了雨聲、雷聲,再沒有其他聲音。但那個人畢竟是兇手,還是一個滅門案流竄的兇手,再怎麼仔細對待也不過分。
“我就說我沒有關吧。還有,你不要忘了,今天寝室阿姨要來檢查衛生,你好好打掃一下。尤其是要好好擦門牌号。”
“嗯?你怎麼了?我們不是已經畢業了一年多了嗎?門牌号?”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周時予緊張地等待着。
“我懂了,時予,你等我。”
信息應該傳遞到了吧,周時予挂斷了電話,她這才意識到手機都被汗打濕了。她們的門牌号是1-10,當初畢業時她們倆就約好合租,看到這個門牌号時,還開玩笑說很有安全感。沒想到,此刻卻要靠這個暗語求救。
突然,周時予的一隻手被強硬地拉住。
周時予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根本擺脫不了一分一毫。她驚恐地擡起頭,對上了兇手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認出來了嗎?”
周時予餘光打量着周圍,他們走在長街上,旁邊還有着一條馬路。隻是因為暴雨的緣故,街上已經沒有了人,就連馬路上也隻有零星的幾輛車飛馳而過。
“什麼?”周時予看着他,竭力地克服了恐懼,隻露出疑惑。
“哼。”兇手輕笑,“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吧?”
“你放手。”周時予皺着眉頭,再度掙紮,“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嗎?即使你再怎麼僞裝,你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兇手的手捏得更緊了,周時予感到骨頭都好像碎了,那種痛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在等紅綠時,你怔住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秒鐘,你就移開了視線,假裝無事發生。”兇手這個時候竟然還耐心地解答,仿佛是在戲弄一隻怎麼也逃不開的獵物。
“但這幾秒已經足夠了,我殺了那麼多人,這樣的眼神我見過好多次了。”
“什麼眼神我不知道啊。”周時予撇過頭,不敢看他。
這個時候周時予還在嘴硬,兇手眯起了眼睛,這樣的沉默讓她更害怕了。
“你該不會已經報警了吧?”
周時予心裡一驚。
“果然。”兇手的聲音寒得仿佛要刺入周時予的骨頭裡,“我一路跟着你,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報了警,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暴露了暴露了,周時予的腦海裡不斷盤旋着這句話。想也不想,周時予直接上腳踹向兇手的□□,趁他吃痛不得已放手的時候,趕緊使出全部的力氣向前跑去。
室友應該報了警,她記得最近的派出所離現在他們在的地方不遠,幾分鐘就能趕到。她剛才已經拖了幾分鐘,再撐一會警察就能趕到,她隻要跑,努力地跑,一定就能脫離危險。
“噗嗤。”
周時予低頭,一把淋着血的刀穿透了她的胸口。
遲來的劇痛讓周時予無力地跌倒在,傘也掉落後不知道被風吹到了哪裡,她歪過頭,看着血液迅速地染紅了自己身下的地面。
好冷,周時予無力地望着天空,雨落在她的臉上,她感到生命就像正在流淌的血一樣,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原來死亡是這樣的感覺啊。
“嗚——嗚——嗚——”
意識快要消散了,周時予好像聽見了警車的鳴笛聲。
“該死!”
周時予閉上了眼睛,周圍一片嘈雜,她卻什麼也聽不見了。
“砰——”
随着一聲槍響,周時予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