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單人病房裡,窗簾緊閉,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陰暗中,空調的冷風吹拂,帶來絲絲涼意,更添了一份幽靜之色。
病房的中間,擺着一張病床,床上一個女孩蓋着一張薄被,她閉着雙眼,面容舒緩,還帶着淺淺的笑容,似乎沉浸在一個美夢之中。
“吱”的一聲,門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影推開門,走了進來。他關上門,停在玄關處。
而女孩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降臨,仍然沉睡不起。
男人環視四周,最終目光定格在熟睡的女孩身上,他的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雙眼像鷹一樣銳利,帶着惡意向她一步步走來。
終于可以親手把她送入地獄了。男人無不暢快,自從他醒了之後就立刻意識到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不得不忍着恨意假裝對女孩情深似海,但實際上卻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她。如果不是她的話,他怎麼可能暴露身份,害得他被警察擊斃,然後穿越到這個什麼狗屁乙女遊戲,還不得不跟這個身體的主人靈魂共存。
還好,他已經搶占了這個身體的主導權。就讓這個可憐的靈魂永遠沉睡吧,他将取代他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坐擁屬于他的一切。
男人拳頭越來越緊,他舔了舔嘴角,嘗到了血的味道,這可真令他興奮。他的手緩緩地伸向女孩的脖頸,但一瞬間,他的詭笑就僵在臉上。
“你怎麼會醒着?”
周時予睜着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就在他提出疑問分神的一瞬間,她一個翻滾,就下了病床,跟男人隔床而站。
“我已經猜到了是你,當然會做出防備。”周時予下颌緊繃,雙唇也微微顫抖,生死關頭她不敢松懈一點。盡管看着這個曾經殺害過她的人,她從内心感到害怕,但越是害怕越是不能退縮。
哦,男人挑挑眉,這還真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那又怎樣,男人絲毫不慌張。上輩子他那麼輕松地就殺掉了她,這輩子就算她做了功課又如何,在這個緊閉的房間裡解決她,照樣還不是易如反掌。因此,他倒是心情不壞,遊刃有餘地追問。
“所以,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周時予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她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惡意狠毒就這麼出現在那個人的臉上,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我認識的他,是一個嚴格認真的人,雷厲風行,對外完美。再熱也不會拉扯領帶,更不會忘記戴手表。”
“鄭霖天”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蘇醒的那天,手上确實戴着手表。他也學着真正的鄭霖天,每天都好好戴着。但僞裝得了一時,僞裝不了一世,在探病的那天,他恰好忘記了。
而就是這麼微小的疏忽,暴露了他的身份。
“鄭霖天”啧啧出聲:“還真是謝謝你,指出了我扮演的不足。下次,我會演得更像一些,就是可惜啊……”
“鄭霖天”頓了頓,笑容加深了,看上去卻格外可怖,“可惜你再也看不見了。”
周時予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利刃出現在“鄭霖天”的手中。
那把刀跟上輩子殺害她的刀近乎一樣,周時予腿都快軟了。但她顧不得害怕,高聲喊道:“就是現在!”
“鄭霖天”一愣,他還沒有品味出周時予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後背就傳來一抹劇痛,這是一記電擊帶來的後果。他手一揚,一個回頭,利刃堪堪擦過那人的胳膊。
“你怎麼在這?”“鄭霖天”目光怨毒,他特意把周時予從多人的病房裡調到這個單人間就是為了方便他行兇,正苦于沒有機會時,他就從醫生那裡旁敲側擊得知陸清遠回家休息了,晚上才會過來。因此他才找準這個空檔,在周時予的藥中加了安眠藥,還确保她喝了藥,就是想在下午她沉睡時,自己親自上門報仇雪恨。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但他可是犯下了滅門慘案的兇手,他對自己充滿着信心。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周時予還有系統的幫助,雖然這個系統沒有啥大的作用,但卻察覺到了藥的不對勁,在周時予喝下藥後,及時地幫她解了藥效。
陸清遠同樣也驚得一時愣住,他萬萬沒有想到電擊棒竟然對他不起作用。這一下,倒是讓他有些慌張。
設下的埋伏竟然沒有成功,眼看着陸清遠馬上也要陷入危險。周時予趕緊回答轉移“鄭霖天”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