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薛簡沉默了許久,緩緩轉頭看向蘇憫行,“哥們你扮豬吃老虎啊。”
蘇憫行像聽不懂好賴話一樣,臉色還是十分的灰暗,“果然…果然不行嗎?”
“不行個鬼啊。”薛簡無可奈何的吼道。
蘇憫行摸了摸後腦勺,困惑的看着薛簡,“這麼說…你喜歡…”
“行了别說廢話了。”薛簡不耐煩的打斷,“今天先不錄了,等我回家練完,我們重新約個日子。”
“哦…哦。”蘇憫行反應遲緩,靜默的低下了頭,那個表情好像在說,果然不喜歡。
喂,這個人什麼情況。
薛簡無可奈何,“今天我嗓子不舒服,錄音室條件也不好,等我練完了直接過來錄,你重新準備錄音室,行不行?”
“…行。”
直到走出了大荒音樂的門,薛簡還在忍不住和楚辭吐槽。
“什麼毛病?”
楚辭微微笑了一下,回頭望了一下,看到蘇憫行還站在門口,依依不舍似的和他們擺手。
“大概…隻是太孤單了吧。”楚辭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極其紳士的邀請薛簡上車。
薛簡恍然感覺自己是什麼灰姑娘。
“孤單?”他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坐上車不解的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如果沒有同行的人,沒有理解他的人,也沒有能夠給他慰藉的人,人大概就會漸漸變成這樣吧。”楚辭飛速的将車駛離,語氣越來越輕,又仿佛越來越重。
“不管是不是同伴,都想要牢牢地抓住,但是又失去了正大光明展示自己的勇氣,隻能一邊鬼鬼祟祟的拉開衣兜,露出裡邊的珍寶,一邊說,我這兒有點兒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破爛,但還是請你看看,能不能收下它…大概就是這樣?”
薛簡聽完後沉思了少頃,打開手機,點開了和蘇憫行的對話框。
清了清嗓子後,薛簡開了口,發了一段語音過去,“咳咳…那個…剛才我态度不太好,那個…好聽啊,真的好聽,哎呀!煩死了,我也沒什麼文化,不會說話,反正就是好聽!”
楚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薛簡臉紅紅的放下了手機,“楚辭哥…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楚辭的聲音裡還藏着笑意,“就是沒想過還能這樣…這樣直白。”
“那個,薛先生…”
薛簡忍不住打斷了,“哥,咱們能不能别整的這麼正式啊…喊我小簡或者薛簡就行了。”
“唔…”楚辭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這樣有點兒沒禮貌,先生說,做人應該講禮貌。”
薛簡嘴角抽了抽,尋思楚辭是不是被程左禮給pua了,這麼百依百順的,人家一句話,他就當成金科玉律。
剛想着,崇山明的電話就打來了。
薛簡一秒鐘就按下了接聽鍵,甜甜道:“崇哥。”
“挺開心的?”崇山明的聲音裡也帶着笑意。
“嗯…還行,今天沒錄成,我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有人為難你?”
“沒有…就是,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
薛簡琢磨着措辭,“蘇憫行挺厲害的,很好聽,我準備等嗓子恢複好了再去錄。”
“也好。”崇山明沉默了一瞬,“不知道你結束的這麼早,我約了人,可能要晚上再回去。”
“沒…沒關系的,嗯…玩的開心,我等你回來。”
薛簡心頭一樂,崇山明不在家,他豈不是可以抽煙了。
挂了電話以後,薛簡又看向了楚辭,“哥?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麼。”
楚辭張了張口,又啞然失笑,“沒什麼,我忘了。”
上城酒吧二樓。
崇山明把手機擱在茶幾上,躺倒在沙發上,整個身子都陷了進去。
門忽然被打開,崇山明眼睛都沒睜開,“出去。”
尹墨嘶了一聲,充耳不聞的走了進來,“你就說說你這個性子吧,有人肯和你做朋友你就該感恩戴德,每天沐浴焚香的供着他,還趕我?真是不知好賴。”
他坐在另一頭,翹起了腳,“怎麼了,你哥又回家了?不是我說,你倆本來一年到頭也碰不上幾次面,至于的嗎,他一回家你就躲出來。”
崇山明不耐煩的坐了起來,“把自己過明白了再來管别人的閑事。”
“好,行,你什麼也不用人管,你最高貴,你最不食人間煙火了,我算個雞毛。”
尹墨的脾氣也不好,他倆從小掐到大,針尖對麥芒。
不過就這麼一年又一年的吵,居然怎麼也沒吵散。
因為總有人會主動低頭,有時候是崇山明,有時候是尹墨。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崇山明動了動嘴唇,“我和薛簡在一起了。”
“噗。”尹墨繃不住笑了出來,“你猜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崇山明眯了眯眼,語氣危險了起來,“邢曜說的?”
尹墨走過去按了按他的肩膀,“人家小孩有輕重,就告訴了我們這幾個人而已,我們又不會往外傳,你怕什麼。”
“又欠收拾了。”崇山明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煙霧彌散在他的臉頰,他靠在沙發上,神情帶着些涼意,像是烈火也燒不盡的死海。
“他不肯和我交心。”崇山明靜默了半晌後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大概是我不會愛人。”
尹墨的神情微妙了起來,看了他幾秒,“你倆做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