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崇山明的作風,大概會安撫一會兒,語言安撫不了,下一秒大概就是砸錢。
也挺好?薛簡想着。
有錢的時候錢是最沒用的東西,但沒錢的時候,錢就是最好的。
沈姐估計會抱怨幾句,走了也不提前說一聲,然後下一刻就會高興。
嘿,小簡釣到一個死有錢人耶。
薛簡忍不住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笑完又愁了起來。
以後還上哪找這麼便宜,又能清清靜靜的,不用合租的房子呢。
他剛搬進去的時候,自己買來牆紙,把滿屋子的黴斑給擋住了,而後又從二手市場淘了個沒有門的衣櫃。
本來打算拍完天塹就買個床墊,再把那個根本不遮光的窗簾換掉,弄個一拉起來,滿屋子就直接黑透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還想着給洗碗槽那邊的水龍頭,安個小熱寶,這樣冬天洗碗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冰了。
薛簡坐在寸土寸金,被稱為有錢也買不到的豪宅裡頭,回味着不久前的心願。
半晌以後決定了,等和崇山明分手以後,他就住到郊區去,郊區離機場還近,也算某種意義上的交通便利,現在的價錢,還有可能租到條件好一點兒的。
他真是個天才。
床頭櫃上放着一個音響,薛簡研究了好一會兒才連上了藍牙,放起了蘇憫行發給他的Demo。
薛簡繼續盤腿坐在地上,又點了一根煙,在煙霧缭繞中忍不住跟着輕輕哼了起來。
“雪中撿,雪中撿,雪中撿一丈尊嚴…待重整他…河山。”
哼着哼着,薛簡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似的,停住了動作。
蘇憫行真是…搞的這麼煽情幹什麼。
費盡心思的把他的名字放進歌詞裡,把那個被唾沫淹沒的名字,這麼隆重的放在歌詞裡。
薛簡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不該笑。
就好像他放棄了堅守的陣地裡,還有人在舉着大旗,緘默又堅決的立在那裡,等着薛簡回頭去望。
尊嚴兩個字太重了,薛簡隻能把他異化成臉皮,然後嬉皮笑臉的說一句,我不要臉皮。
什麼名聲,前途,尊嚴。
那是他可以肖想的東西嗎。
薛簡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低頭關掉了音樂。
然後一回頭,魂都吓飛了。
“崇…崇崇崇…崇哥?”
人贓,并獲,完蛋。
六個字極有節奏的在薛簡的腦子裡頭跳,而後大聲喊着,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崇山明俯下身,朝着薛簡伸出了手,薛簡乖乖的把煙頭交了出去。
崇山明把它直接扔進了馬桶,再出來時,看到薛簡緊緊的攥着自己的左手,握成了拳狀,偷偷摸摸的往身後縮。
“打開。”
薛簡堅決搖頭。
崇山明忽然笑了一聲,很是溫柔,一點兒也不兇。
“搞什麼呢,我看看。”
薛簡迷迷糊糊的伸開了手,然後就被他看到了,那滿手的“罪證。”
“控制好距離…不疼。”薛簡弱弱辯白。
崇山明轉過身關上了窗戶,刷的一聲,窗簾也被拉起來了。
“是麼。”他面無表情道。
“我…我洗了去。”薛簡半爬半跑的到了洗手間,在心裡思忖着一會兒怎麼讨巧賣乖,而後腳步聲在水流聲中越來越近。
是崇山明擡手點燃了一根煙,緩慢的從薛簡身後逼近。
他擡手捏住了薛簡的下巴,強迫他轉過了頭來。
水還嘩嘩地淌着,薛簡兩隻手濕淋淋的滴着水,剛要開口,崇山明就将煙霧吐到了他的臉上。
“咳咳…咳…”
剛咳了三聲,嘴唇就被堵住,崇山明的手指像鉗子一樣,牢牢地把他的下巴鎖住,懲戒似的在他的嘴唇下輕咬,薛簡的身體一瞬便軟了下去。
一吻畢,崇山明終于覺得水流吵,擡手關上了他,然後單手勾起了薛簡的衣領,就那麼勾着他向外邊走去。
崇山明将他推倒在了軟的像雲一樣的床墊上,一手掐着煙,另一隻手配合着牙齒,撕開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裝。
“薛簡,我要你。”崇山明斂眉道。
薛簡被吓了一跳又一跳,“崇哥…你不是…零…零嗎,壓我身上…幹什麼。”
崇山明極為少見的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整個身體都凝固了,像是什麼程序運轉錯誤,隻能一遍遍的強制重啟。
薛簡看他的反應,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想錯了。
“我…我開玩笑的,哈…哈哈。”
啊!他就說!啊!這才正常啊!啊!崇山明是1啊!啊!
崇山明生生氣笑了。“我看錯你了?”
“沒…沒。”薛簡欲哭無淚道。
早知道他是1的話,他現在大概已經勾引崇山明100回了。
“崇哥。”薛簡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視線不停的移上又移下,“太兇了吧。”
崇山明單手扯下領帶,扔到了一邊,衣襟淩亂的散開,手中煙頭的灰燼已經搖搖欲墜,他擡手伸到了薛簡的左側,在他的手腕上輕彈了一下,薛簡下意識的攤開了手。
已經被空氣冷卻過的煙灰落到了手心裡,薛簡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
“這麼喜歡用手接,就接好。”
崇山明的聲音遠的像隔着稀薄的大霧,從四面八方傳來,鑽進他的肺腑。
“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