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不了聲,獨孤白隻能點頭回應。
有了口訣,傅九決使用拾殇劍輕松許多,不知怎的,法力也強了許多,兩人配合竟十分默契,身形急促反轉,應對自如。
不過刺客人數占優,拖也能拖死。不知何時,兩人漸落下風。
耳邊銅錢碰撞聲傳來:“死不了。”獨孤白聽她聲色,似是松了口氣。納蘭神绫又蔔了一卦。
繼續聽,外面激烈打鬥,伶舟遲顯得吃力,畢竟耗費太多法力,又纏鬥多時,終是扛不住。拾殇劍發出陣陣尖銳爆鳴,傅九決替他擋去攻擊,但自己也狼狽跪地,強弩之末……
“蒼帝有令,殺!”
兩人被死死擒住。
獨孤白察覺聲響不對,往納蘭神绫手心寫字——“确定不幫?”
拍拍她手背,納蘭神绫自信:“放心,死不了。”
“煩不煩,滾啊!”
傅九決怒氣沖天,不知哪來的氣勢和法力,一劍震開,拾殇劍光芒四射,與那夜獨孤白劍火焚血城一般,無數劍光降落,亂七八糟的東西被一掃而光。“撲通,撲通……撲通……”一具一具身體應聲倒下,躺死,一動不動。
力竭,傅九決杵着拾殇劍:“我是,天下第一劍客。”
伶舟遲笑道:“天下第一困難,不過第一劍客,還是有望。”
“你會不會說話!”
兩人雙雙倒地,躺死。
習慣性動作,納蘭神绫又抛出兩枚銅錢。聽她聲色十分肯定:“不好,真的來了。”
“……” 獨孤白側身。
又一陣銅錢相碰聲,這次聽她聲色夾雜些許放松:“死不了!”我去引開喪,徹交給你,小心行事。”
獨孤白點頭。
法器撤去,獨孤白摸索着給昏厥的兩人喂了藥。
納蘭神绫:“他們無礙,隻是法力耗光力竭,睡會就醒。”
兩人分道離去。
……
邪風狂嘯,獨孤白杵着木棍,側身攔截。
正常情況下,盲女攔路豈非找死?定少不了對手嘲諷,但徹卻毫無表現。少頃,傳來低沉慵懶聲色:“九行山靈尊,百聞不如一見。”
“……”
十分肯定,眼前這人是——徹。
獨孤白困惑,曆練百年從未見過徹,更與之不熟。就連現如今的仙門,也沒幾人識得她,他又是如何識得?難不成早已見過?見過?隻是雙方都用了假面容或是假身份?
如今獨孤白眼盲,不好判斷。
不清楚對方底細,獨孤白待他出招。良久,甚為困惑……敵人見面,不該你死或我亡嗎?但兩人面對面伫立半天,徹,竟未流露絲毫殺氣。
他好像是在配合她,獨孤白将他攔在此處,他便站在此處,私毫不動。
不對,獨孤白第六感直覺,定有陰謀。轉身想走。
“撲通!”一聲,獨孤白大意,被徹偷襲倒地,意識漸失。昏厥前迷迷糊糊聽徹說道:“我的目标,是靈尊。”
“……”
待獨孤白清醒,早已身處“地獄”。奄奄一息躺在石闆上,全身無力,突然,一陣劇痛襲來,獨孤白忍不住“啊!”了一聲,随即清醒,咬牙生生忍住痛,面露難色。
隻覺身體每一寸,都在承受巨大痛苦,千瘡百孔,鮮血抽出又被送入,這個過程,需要被換血者時刻保持清醒,否則,稍有意外,那将是死無葬身之地。
她認命般等待此過程結束。
慢慢的,獨孤白視線越來越清晰,感知力和法力也在逐漸恢複。
一時辰已過!
所有痛感全部消散,獨孤白感受到了久違的精神。
“死了嗎?死了最好。”後方傳來冷冷話音,飽含詛咒巴不得她死。
獨孤白僵住,這話,也是久違,熟悉。緩緩側過身來,低沉着頭,一張陌生面孔映入眼簾。
不是喪,獨孤白下意識想。但她說的這句話,喪曾經說過。
隻見一女子青衣為裳,膚為凝脂。眉心紅蓮印記,眉眼稍彎唇角微翹,左手指尖勾着一縷發。
極端貌美!
“焚湮國人。”獨孤白道。
這女子冷冷大笑,語氣刻薄嘲諷:“難得你還記得焚湮國,獨孤白,我以為你狼心狗肺,早忘了。”
雖困惑,但焚湮國滅,獨孤白有不可推卸責任:“抱歉,焚湮國……”
“閉嘴,你不配提焚湮國。”
話道一半,便被那女子無情打斷。
如此态度,不免讓獨孤白想:我得罪過她。可仔細回想,将能想到的仇人在腦中過了一遍,依舊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看着她迷茫神情,那女子冷言:“你這張臉,還是這麼令人生厭,當年真是眼瞎才看你順眼,恥辱。”
獨孤白依舊迷茫,百年挨罵,她早已不在意,各種罵聲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免疫了。不過一想到是誰罵自己都不知,難免忍不住問:“你誰?”
聞言,那女子也不作聲回答,手心托起一朵紅色火蓮,慵懶肆意。
見此火荷,獨孤白雙目圓睜,震驚之下脫口道:“喪。”
“……”
隻是喪明明是男子,這突然變成女人,音色也變了,叫她如何接受?
也不管他為何會變成這模樣了,獨孤白道:“百年不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喪冷哼蔑視:“比不上你啊,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賤呢。”
“……”
一神一态盡顯風情。
喪眼眸血紅,飽含怒氣道:“你我的賬,我早晚跟你算。最好祈求不要落到我手裡,要不然……”喪側頭一歪,神情詭谲莫測。
這神情,令獨孤白後腿了一步,此刻她腦海印出另一張陰暗詭谲的面孔。強裝鎮定,輕飄飄回道:“别惹我。”
全當屁話,喪被逗笑:“不能殺你,無妨,那就殺其他人。你猜,沒了納蘭神绫,那兩個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才反應過來,傅九決與伶舟遲還在黃泉山,喪最喜操控火荷折磨人,火荷無毒但會制幻,一旦淪陷,就會死去。這下,恐要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