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澤瀉氣勢不減,發出铿锵有力的聲音,質問道:“蒼帝是想開戰嗎?”
“……”
鬼界與蒼,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蒼樹敵太多,沒必要在此時與鬼界撕破臉。況且,百裡澤瀉雖無“兇名赫赫”,但也不是花架子……真打起來,必定誰也落不着好。
面對質問,蒼依舊是波瀾不驚,“哼”聲打趣道:“老毛病犯了,找鬼王借個東西!”
“借”誰說都沒問題,偏偏是蒼,怎麼都不能讓人信服,若是百裡澤瀉不借,蒼定是要屠了極樂世界,才肯罷休。
紛紛望向流火原種,不解。
流火原種可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珍寶,一個百籍典拎出來,都比這強上百倍。
百裡澤瀉:“蒼帝若是想要流火原種,大可通知一聲,何必大動幹戈。”
此言不假,隻是蒼性情古怪,實在令人捉摸不透。聞言,蒼不語,獨孤白汗毛豎起,因為蒼的視線正對着她。這不正是擺明,蒼大動幹戈是為獨孤白而來,雖然做了僞裝,但又怎能逃得過蒼的法眼?
猝不及防間,獨孤白視線被攔截,是百裡澤瀉直挺挺地擋在身前。與蒼針鋒相對!
百裡澤瀉:“除了流火原種,蒼帝今日帶不走任何東西!任何人!”
此言不假,百裡澤瀉說出這話自然也有說出這話的實力。
蒼:“那就給鬼王閣下一個面子?!”這語氣何其狂妄,挑釁,陰陽。
實在該慶幸鬼王是溫和好脾氣的百裡澤瀉,若換個鬼王,自己地盤被弄得烏煙瘴氣還被這麼挑釁陰陽,鐵定免不了一番血戰。
獨孤白可犯了難,躲了蒼幾百年,還是徒勞無功。眼睜睜看着流火原種被蒼收入囊中,心中更加犯難,黃泉山的邪物,往生劍的替代,可如何是好?
蒼嚣張離去,臨走還不忘嘲諷一番,隻聽蒼道:“凡人修仙太過平庸,可惜啊,能者早已死絕,下一個千年,誰又會是本帝的對手?”
與其說是嘲諷,不如說是赤裸裸挑釁,蒼與仙門之間早已水火不容,積怨已久。
放眼望去,狼狽不堪一片慘淡!
衆弟子紛紛倒退,面露恐懼,隻因百裡澤瀉正凝視着他們。
……
百裡澤瀉:“諸位,請回!”
這話是對仙門衆弟子說的,言外之意是——“我在,你們帶不走邊攬閱。”
衆人方從蒼的壓迫中覺悟過來,又紛紛不敢置信。這鬼王,對于在他地盤上亂走的仙門弟子,竟打算放過不追究,是真的“好說話”,還是另有所圖?
此時,邊攬閱從百籍典中現身。雙手拱禮,邊攬閱道:“鬼王大人,我想,我該留下!”
觀百裡澤瀉神情,波瀾不驚,道:“禍亂已至,确定要留。”
邊攬閱:“是!”
百裡澤瀉也不幹預,隻道:“随你。”轉身拉着獨孤白就要離去。
邊攬閱被押走,衆人也紛紛撤離。
……
兩人與傅九決擦肩而過,突然,獨孤白停下了腳步。是傅九決,他小心翼翼拉住獨孤白另一手腕……試探道:“你……”
獨孤白早知傅九決會問,等待傅九決開口詢問的同時将頭頂花環取下,遞給他。
久久未發言,語氣有些小心翼翼,聲音都是壓低了才詢問。
傅九決道:“你不回去了嗎?”
獨孤白心中一顫,沒想到傅九決會如此問,隻是思索片刻,才道:“你先走,我會去找你。”
聞言,傅九決毫不猶豫道:“好,我等你。”
獨孤白:“……”
潇灑般放開了手,離去。
确認四周無危險後,百裡澤瀉也放開了手,來到一處橋上,這裡的燈倒是别具風格。方的,圓的,蓮花狀的……燈中印“祈福”二字——祈福燈。
獨孤白道:“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雖然心知肚明,無論如何蒼都不會殺自己,但在百裡澤瀉面前,總是忍不住對他感謝。
百裡澤瀉微笑,欣然接受這道謝。
獨孤白詢問:“确定去哪?為何一定要離開?”
百裡澤瀉:“不知道!四海為家吧,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不能言說,是真的沒有确定去哪,還是打算從此陌路?獨孤白拿捏不準。可百裡澤瀉一句話打消了疑慮。
百裡澤瀉:“仙門,羽族……若有朝一日你待不下去,鬼界随時歡迎你!”
這個,倒真令獨孤白詫異,沒想到“禍害”這名聲,都傳到鬼界了。至于羽族,拜蒼所賜。
獨孤白玩笑道:“好啊,到時可不準嫌我煩!”
百裡澤瀉回道:“怎會?自然是熱烈歡迎!”
此刻,獨孤白明白了一件事,兩人之間的羁絆相比愛情,更多的是親情!
隻是望着百裡澤瀉離去的背影,不知何時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