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獨孤白心中一陣絞痛,右手成爪狀死死拽住自己胸口,若再任由她這般下去定是要抓出幾個血窟窿不可。絕下意識朝她伸手,欲制止。
可獨孤白不敢領情,一把推開絕,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給人一種絕交之感,獨孤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放聲大笑着,可笑聲聽着聽着愈發覺得苦澀。
絕竟不知所措:“離!?”
許久過後,她終于停了下來,整理好情緒,平淡如水道:“我知道了。”
絕沉默。
她這般言說,絕卻更加悚然,試圖解釋,但想想又能解釋什麼呢?說他沒有殺人?殺他們是迫不得已?還是說他們,因離而死?
越是想解釋就越是解釋不清楚,不如沉默寡言來的好。
剛來羽都就攪得此處雞犬不甯,血腥遍布。這是帶回一個刺客九号,還是帶回一個災星禍害。
獨孤白強撐着身軀緩緩站立,絕見狀欲幫忙,卻發現怎麼也起不了身。
獨孤白冷言:“你對我關懷備至,不惜耗費時間陪我下棋,看書……就連飯菜都是你親自做的,但你還是大意了,竟沒察覺我在裡面加了東西。”
方才手忙腳亂竟未注意,絕未起怒意,隻是有些憂心道:“離,你剛失去生命圓環又沒有法力,現在外面到處是想殺你的人,就算離開羽都你又能去哪?無處可去……你不要鬧。我說護你周全定會做到,你信我,凡是反對、威脅、殺你的人,我都會一一肅清,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根本不是周不周全的問題,獨孤白怒道:“說的冠冕堂皇,我差點就信了。絕,漂亮話誰不會說,你不過就是換種方式囚禁我而已,假話說太多連自己都信以為真。我再怎麼愚蠢,也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你如此,蒼亦如此,你們兩個我誰都不信,不要再跟着我,否則後果無法預料。”
“離,插手仙門之事,吃力不讨好,不如作壁上觀聽天由命。”絕見她離去,自背後叫住她。
獨孤白不以為意,最厭聽天命,她平靜得可怕,似是一切無所謂姿态,涼言道:“殺人兇徒是誰?不是你們,可能是蒼,不是蒼那就是刺客殿,總之羽族插手,我就不會坐視不理。你們挑起戰亂引得民不聊生,總要有人給出交代付出代價。”
“你要做什麼?”
“你怕我做什麼?”
“?”
“我不願舉世皆敵,不希望他人因我而死,更不想羽族因我罹難……我是很想活着,但絕不是以犧牲他人性命為代價的活着。絕,你對我已仁至義盡,從此刻開始,我做什麼與你無關,哪怕我死在外面也與你無關。”
她在羽都一天,仙門遲早攻打神眷系,歐陽莫問已死,一但确認殺人兇徒隸屬羽族,恨意滔天戰火紛飛必然,到那時,堕落系落井下石亦或作壁上觀皆不利于神眷系,四面楚歌,神眷系能擋得住?獨孤白在哪,哪裡就是腥風血雨,常伴黑暗之人企圖走向光明大道,道阻且長是小,永世不得超生才是命定結局。
字字清晰,絕似乎有些觸動,眨着眼睛似想說些什麼。
……
殺人兇徒天降仙門,搞得人心惶惶,終不得安。
偶然路過一戶人家,渴了想讨杯水喝,獨孤白禮貌輕敲木門,道:“請問能否……”
“砰!”
木門倒了。
她緩緩放下敲門的手,視線往前一移,大驚失色,瞳孔驚得如銅鈴般大。
因為整間屋子沒有活人,隻有堆成山的屍體。
九行山地界,何人敢如此放肆?
越往前走越感不妙,果然,敲開一戶又一戶,都是屍體,除去村民屍身,其中不乏有仙門子弟。整個村乃至整片山頭,全都死光。
獨孤白觀其傷勢,有刀傷劍傷,個個死狀狼狽應當是一擊斃命,看得仔細,不僅是村民,就連仙門子弟也是被一擊斃命。
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觀這殺人手法,獨孤白越看越覺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不由猜測道:“刀痕劍傷,刀劍雙使嗎?三界之中,似乎沒有哪個人能夠刀劍雙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想到此處不禁由衷感歎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往下一瞥,發現屍身還有許多細小傷孔,暫時無法辨認,獨孤白修行百年為完成進化也受過不少刑罰,這細微傷孔她還是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