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鬼叫聲震耳欲聾。
“都和你們說了我倒黴得很,黴運熏天你們還不信,這下栽了吧,連門都沒看見就被人趕了出來,看你倆還長不長記性……”東方既白恨鐵不成鋼,憤憤控訴着。
奇喘着粗氣怼着他道:“吵死了老頭,逃命都堵不上你嘴。”
逃亡疾步,追擊沉重,氣息狂亂,冷劍呲裂,還有“弑殺兇徒”之類口号……各種聲響嘈雜相彙,寂靜之夜好一番熱鬧。
前方突現岔路,甚是好極。獨孤白果斷道:“分頭跑,禁地彙合。”
“什麼?還要回去,你們……我服了……”東方既白顯然未緩過神,隻是話未說完,奇便徑直逃離不見身影,獨孤白則是潛入左方岔道也失了蹤迹,沒得選,隻得不情願往右岔道逃去。
速度于羽族而言小意思,獨孤白插入一道接一道路口,七彎八繞,很快将人甩去,偷偷摸摸潛回禁地,路途倒還算順利。
禁地四周表面看無人看守,寂靜非常。實則不然,獨孤白雖沒了法力,但對隐藏陣法、禁制、毒藥之類極其敏感,肉眼一觀六感直現便知道,四周定設有法陣。随手拾起落葉,往前一扔,瞬間化為灰燼,還是得靜觀其變。
忽有人疾步而來。
隻見三人速極,個個眸中郁悶,眉頭皺得飛起。一人抱劍靠柱,一人置劍石桌背對門闆,還有一人耷拉着臉無神歪座。又有疾步之人到來。
人似乎齊了,幾人圍坐正中,低語聲論。
不知何時,奇已現身在旁探出半個腦袋,她道:“白姐姐,你在看什麼?”順着獨孤白視線一覽,疑惑道:“咦?他們在幹嘛?密謀?大眼瞪小眼怎的這般安靜。”
獨孤白觀她發絲有些淩亂,額頭汗珠遍布,忍不住探出手替她擦拭,道:“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甩掉他們不至于這般勞累。”
确實幹了點其他的事,奇有些傲嬌得意,嘻嘻笑道:“沒事,陪他們多兜了幾道圈子。”
真是頑皮。
“你們聽得見嗎?聽不見還聽得這般認真。”一旁冷不防傳來無奈話語,隻差翻白眼來應景。奇身旁探出顆腦袋,隻是這顆腦袋觀着略顯狼狽,發絲沉重塌扁,發尖水珠滴滴墜落,人,也不太好,濕漉漉的,遠觀像個大水鬼。
奇沒忍住,捂着嘴巴輕聲嬉笑。
東方既白倒是習以為常,擺着手道:“沒事,話說多渴了,跑河裡喝了兩口水。”
好吧,獨孤白并不覺新奇,隻是無奈将手撫上腦門,畢竟東方既白不鬧出些笑話就不是東方既白了,獨孤白略感頭痛道:“設有結界,聽不見的。”
還沒等她心煩片刻,耳邊忽傳來聲音——“怎麼辦?我們闖禍了,闖大禍了。”
語氣中滿是恐懼心慌。
大喜,獨孤白猛然擡起眼眸,瞥向東方既白。隻見他得意洋洋模樣,右手掌心拖着螢蟲,微微振着翅膀撲騰發亮。他得意着像是要飛上天,道:“哼哼哼!怎麼樣,我這東西有趣吧,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能夠偷窺,啊不,能夠千裡聽訊的螢蟲,不受結界阻礙,窺……在,在它面前,密謀什麼的是不能存在的。”
他這東西,一觀就知是什麼,奇湊上前去,目不轉睛盯着螢蟲,無情拆穿他道:“你這窺視他人秘密的小東西,還挺可愛。”
“挪開你的手手。”東方既白果斷探出兩根手指往奇手背一彈,道:“它碰不得。”心疼壞了,趕忙将螢蟲移置懷裡,探出左手牢牢護住,生怕奇将那偷窺之蟲碰壞。
捂着小手委屈巴巴的模樣甚是有趣,奇撇了撇嘴,不在理他。
耳邊密謀不斷,聽他們道:“月望節将至,絕不能坐以待斃,在此之前必須找出殺人兇徒并殺之,已贖其罪。”這人還算鎮靜淡定,面不改色道出所想。
月望節。獨孤白暗自心道:“我竟忘了月望節将至。”
其中黃發小子驚慌不行,絕望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們當初就不應該想着混水摸魚,趁殺人兇徒亂象屠殺羽族平民。本以為殺一兩人禍亂菱洲城暗中得利,竟未料到一發不可收,如今時局早已超出把控範圍,我們……要完了。”
噩耗連連,衆人聞言皆是有些坐不住,置劍于桌那人轉過身來,彎下腰雙手撐于石桌,憤憤道:“事到如今還能如何?沒想到羽族竟如此喪心病狂,連同族性命都視若敝履,竟暗中遣人冒充我仙門子弟,大肆屠戮自己族人,如此一來,他們不就可以睜眼說瞎話,大有理由發兵仙門,引戰火燎原。”
“把這麼大個把柄送給羽族,也是沒誰了。”東方既白蔑視,對這幫人所言所行甚是看不上,帶着嘲諷涼意蛐蛐道:“仙門無人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想趁亂獲利嫁禍羽族,怎料羽族無情又無義,仙門狠,羽族更狠。冒充仙門弟子屠戮同族,這,想必是絕的手筆,獨孤白想到此處又皺起眉宇,隻是她不明,這些人打扮定然是仙門中人無疑,趁亂象屠戮羽族,隻是為利?還是另有隐情?
不止,羽族冒充仙門弟子屠戮同族,各方散修劍客等也在屠殺羽族,羽族也不是軟柿子,屠戮仙門子弟早已是明面之事,兩方争鬥早已水火不容……各方勢力攪到一起,頭痛欲裂。
獨孤白聽得認真,耷拉着臉無神歪座之人發話:“大錯已築成,無可挽回。唉,傳信主上,求兩全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