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慎言,獨孤白知他慣愛開玩笑,沒有指責什麼,隻是提醒着道:“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可千萬别在他人面前說漏嘴,不然神仙來了也難救,搞不好還要踹你一腳。”
東方既白擺手,身行一軟趴了下去。
正無聊之際,怎料方才歪座那人像是窺聽兩人對話一般,出奇重意。他道:“全部殺光,他們一起死了換新人,何樂不為?主上殁去,羽族神眷系出世,我們已無任何時間、機會考量周全。時勢造英雄,而今逍遙坤澤滅門,其餘三大仙門唯九行山獨大,死棋解無可解,夾縫求存,我們未必沒有機會。”
這是欲給仙門大換血,獨孤白此時驚愕至極,極合時宜冒出誅仙三戰四字,宛如驚天霹靂狠狠劈向她的腦門,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東方既白也沒好到哪去,同樣驚愕無措,雖一語不發卻仿佛在說,不是說着玩玩嗎?怎麼就要殺光呢?烏鴉嘴。
“我,我同意。”
率先同意此提議的,竟是方才恐懼哭泣的黃發小子。這是衆人始料未及的。剩餘之人紛紛表态,唯有抱劍之人遲疑,旁人不停催促着,少數服從多數,無奈歎息。不過片刻,提議全票通過。
獨孤白道:“快走。奇!奇!”
無應,奇早已趴在一旁安心睡死。獨孤白推搡呼喊着她,愣是沒叫醒。東方既白手快,将奇撈起背上後背,動作發出聲響吸引目光。
“有老鼠。”領頭那人嘴角牽起弧度,似笑非笑惡意熏天,既決定要做,便斬草除根。獨孤白雖已漸行漸遠,但還是依稀聽到他們籌劃:“他們跑不掉。召集所有弟子,今夜血洗菱洲城。”
衆人齊聲:“明白。”
漆黑夜空突現一束璀璨煙火。
倏然間,整個菱洲城上空,嘩然籠罩。黑夜之中下落暗箭,三人不得已在城中飛奔急促。
忽有震蕩之感,獨孤白迅速扶住牆壁才立住。東方既白就不太好了,黴運犯病,倒黴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腳底不穩連帶着奇摔了個狠。他都有些茫然了,問:“怎麼回事?”
奇被摔醒。
見狀,獨孤白移步伸手欲扶,怎料震感再次襲來,不對,極其不對,此刻她意識到了什麼,耳畔敏銳聽到些許撕裂聲,細小極微,出于直覺立刻喊道:“快趴下。”低頭一刻,三人身後牆面瞬間傾覆倒塌,頃刻間地動山搖,這不是幻覺,而是天災。
此刻菱洲城宛如玩具,被一頑皮小孩捏在手中肆意搖晃抛起。
睡意朦胧間被獨孤白拉着逃離,四周晃蕩不止,奇瞬間震醒,顯然尚未搞清楚眼前狀況,驚險道:“怎麼回事?我就睡了一覺怎麼城就要塌了。”
東方既白咆哮着:“天都要塌了你才醒。”
菱洲城上空嘩然不止,傳來尖嘯:“是地嘯,地嘯爆發了。”
“啊啊啊!”
頃刻之間,城牆倒閉地縫開裂,天降巨石震感劇烈。
獨孤白視線晃蕩,她道:“往東面城門口跑。”
東方既白錯開地縫裂口,一步踏一步跨,奮力跳着腿,欲哭無淚一聲急吼:“我錯了,我就隻是說着玩玩的,怎麼真有血光之災啊。”
真教一個悔啊。
奇道:“你個烏鴉嘴!”
離出城口尚有段距離,這般跑下去,估計沒等跑出口半路就被活埋,東方既白起了開千裡鏡心思,手勢結印而起,一個嶄新神秘空間突現眼前。
奇道:“白姐姐。”伸出手欲接。
隻是地縫開裂過快,三人被迫分離,東方既白急出手拉住了奇,又朝着獨孤白不斷喊她名字,眸中甚是憂心。震感晃得獨孤白頭痛欲裂,好不容易湊到二人身旁,隻差一點便能握住東方既白的手,世事難料,關鍵時刻慘遭飛來橫禍。
一雙邪惡有力的手掌突然襲擊,緊緊扼住獨孤白脖頸。而千裡鏡也在此刻合上。
獨孤白被掐住喘不過氣來,眸中望見來人,艱難擠出聲色,道:“伶,伶舟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