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行山内。
終有不惑,獨孤白躊躇着還是去見了北唐靜,她道:“你知道我不是獨孤白,對吧。你說曾有人替你預言,那個人是獨孤白。”看她沉默不語,獨孤白終于道出想問:“為什麼不揭穿我?”
北唐靜轉過身來,面帶微笑不知又要盤算什麼,她道:“北唐軒聞都默許了你的身份,我又何必自找麻煩要拆穿。我對你是誰并不感興趣,我隻問你,獨孤白呢?”
她沉默片刻,剛想要道出事實真相卻被她打斷,北唐靜道:“明白了。”她高傲轉過身去,好似對一切淡然無謂。
獨孤白道:“裁決三日内便會下來,你若是有想見的人或物,我可以替你找來。”
如此言說,她的裁決大概率就是必死。北唐靜不領情,将臉瞥向一旁。
交接任務時,碰上劫銀弟子,沒料到他們竟是九行山弟子,看他們冷臉模樣,難道那些金銀沒被追回?
抱劍之人領頭,幹巴巴道:“那鏡王真是有病,私吞了銀兩又暗中播還給南方百姓,她圖什麼?這任務接了個寂寞,白跑一趟。”
有人平靜就有人氣急:“她這不是把我們當……”
——當狗溜嘛!
意識到這話哪裡不對勁,這不就是氣壞了自己罵自己是狗嘛!無奈噎住話語轉而翻白眼發洩。
“昔日同窗修行我等也沒少吃過她虧,如今她垂死戲弄我等,倒是她一貫作風。”
聽着他們不滿控訴,獨孤白隻覺自己這任務真是順利,原本以為要費一般波折,少說也要大打三四場,沒想到北唐靜竟選擇不反抗,自願伏法。
憑借卷軸交接完任務,領到應有報酬,獨孤白忍不住露出笑意,摸着白花花的銀子,她隻覺心裡甜蜜蜜的,雖少但卻是她初入仙門得到的第一筆錢,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回首離去,隻見殿門前倚靠個人,他閉着眼睛嘚瑟着腿,一臉沉醉地對着門面壁,面帶笑意許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之事。但這些奇怪舉動在獨孤白眼中便成了抽風發神經,沉醉笑意也變了味。這哪是沉醉笑意,我看更像是發瘋奸笑,獨孤白茫然中隻覺這人有病,把他當空氣自他身旁掠過。
等他反應過來時,獨孤白已經走遠,忙追上去道:“師妹,你等等我啊。”說着拿出九行山弟子名牌在她眼前晃悠 :“你看,我改拜九行山了,往後你就是我師妹。作為師兄,往後有雨師兄給你擋雨,有風師兄給你擋風 。”
他一會不知從哪拿出傘在獨孤白右邊晃悠着給她頭頂撐傘,一會又扔掉傘面蹦到前方三步外,面向她倒退,張開雙臂佯做擋風姿态,活脫得像個猴在變戲法 。
獨孤白始終未停下腳步,抱着新卷軸道 :“我們不熟,我想你認錯人了。”
他大概是将她認作真正的獨孤白了。
獨孤白加快步伐輕松超過他 。
認錯人 這種低級錯誤東方既白才不會犯,追上去再次面向她倒退着走,抱起手臂望着她手中卷軸,糾纏道 :“師妹去哪啊 ?我陪你吧,正好我閑得很。你接了什麼任務?我幫你瞧瞧,要是太危險的話咱們就棄權,任務嘛,哪有小命重要啊 。”
見獨孤白不搭話 ,又道 :“你不說 ,那我可就要搶了。”
搶也不一定搶的過,但獨孤白并不想生事,無奈中随口答了句 :“接人 。”
“何人這般金貴?竟需要你去接 ,還把接人這種小事放在弟子任務中。”東方既白甚為不解。
個中緣由獨孤白亦是滿頭霧水,不過此人必定不簡單,隻知道要接的人有兩個,一個叫做北唐神绫 ,另外一個叫做納蘭寂明。
她道 :“你應該去問北唐軒聞。”
東方既白哈哈笑道 :“也對。”
見他絲毫沒有離去之意,似乎是賴定自己了,獨孤白忍不住道 :“我不需要師兄,你另找他人吧。”
如此直白明顯的拒絕,東方既白怎會聽不出這話是讓他滾的意思,但不知為何?仿佛是獨孤白欠他錢似的,總之就是賴定她不肯走了,東方既白厚着臉皮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去哪接人 ?這仙門地界我熟得很,閉着眼睛都能帶你找到 。”
真是“債主”,獨孤白問 :“為什麼非要當我師兄?你我不過一面之緣而已,交談也不過十句 。”
這就是她極度困惑之處,兩人不熟,排去他與真正的獨孤白有糾葛外,她實在想不明白東方既白的可疑行為,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怎麼就他是個奇葩 。
東方既白面不改色道:“想知道。”侃侃笑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就是覺得跟你混必定能成就番大作為,說不定以後還能名揚三界人人敬仰呢 。可能這就是書上說的,有緣之人,合眼緣。”
名揚三界尚且太遠,獨孤白自己心裡都沒底,她隻知如今窮困潦倒,需要不斷接任務養活自己,好言勸告他另找他人:“你大概需要擦亮眼睛,所謂緣分也含錯覺成分 。”
東方既白的注意點總是與她不同頻 :“你怎知我需要擦亮眼睛,沒想到這你都能瞧得出來,說實話我這眼睛确實不好使 。”他抽出手捂住自己左眼,接着道:“我這隻眼睛出問題了,看東西越來越模糊,說不定哪天就徹底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