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是唯一解法!哈哈哈,可笑啊,這是什麼狗屁解法?滄離抓心撓肝地在心中慘叫。同時,絕望地合上了眼眸,原本握劍的小心翼翼,無形轉換為決絕狠心,并通過實物,有形地體現出來。
諸葛優閱那猙獰地讓人心疼的脖子上,劃出劍痕。
短短幾秒,需要滄離,做出殘忍的決定。
也就這短短的幾秒,足夠滄離,做出殘忍的決定。
“對不起!”滄離不敢看她,賦予掌握利劍的力度,不是她自願的,不是她想的,可她不得不這麼做,必須一劍終結,以此來減少對諸葛優閱的傷害。她要親手終結好友性命,她的心在不斷滴血,那力度,在不停折磨,逼迫她。
“很高興,我能……成為你的朋友,下輩子,我們……閣樓在見。”
冰涼的液體噴灑在滄離臉上,她不敢睜開眼,因為她知道,它不是其他的東西,而是鮮血,冰冷的鮮血,是諸葛優閱的鮮血。
滄離想抱住她,可她與她的身軀同時落地,隻不過滄離是跪,諸葛優閱則是躺。她沒來得及去抱,眼眶裡湧出的鮮血弄糊了她的視線,她真的,什麼也看不見了,這一刻,世界都是紅色的。
滾燙的血淚,怎麼都止不住。
劇烈的痛喘讓她梗痛難受,顫抖的雙手捂上蒼白臉盤,她除了痛哭,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看着大批怪物露出獠牙朝自己逼近,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跑,不動手,仍跪地上痛哭。
還好,啊寶來了。
啊寶将它們全部撂倒在地,放了一把火。
白煙越發濃郁,啊寶踉跄着朝滄離走,鎮定喊她:“滄離姐。”這三字喊的,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孩。
滄離擡頭看她,血淚落得更快了,她的聲帶裡發不出聲音,心裡在想:啊寶!還好,還有啊寶。她就像個一兩歲孩童,呆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等阿寶來扶她。
可是,啊寶走得好慢,好慢啊,仿佛拼盡了所有力氣,都很難走到她面前,當啊寶走近了,滄離才看清他面頰上的傷痕與慘白的血肉,毫無生氣,活人不應該出現這麼虛弱的面色啊。十幾步的路,啊寶走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來到她身邊。
四顆可憐的眼睛,悲傷地互望着,啊寶緩緩地放下劍,嘴唇顫抖着,似乎趁她不注意說了句什麼?滄離隻當是錯覺,她知道啊寶也很傷心,可她自己也被痛苦淹沒着,沒辦法安慰他。
啊寶不舍地眼神令人心悸,他緊抿唇皮,朝她伸出顫抖地血手。
滄離也不躲,好像在等他給自己擦淚。然而,她沒有等到啊寶揩淚的手,那隻手,在她臉前,在她鼻尖前,在她眼前,毫無征兆地墜落了。
啊寶倒下了,頃刻間就被卸下了所有力量,倒在她腳邊兒,氣息也随之消散了。
滄離的血淚,自阿寶倒下的瞬間戛然而止。她讷讷低頭,阿寶的脊背,已經開始潰爛,那是,和諸葛優閱一樣的傷痕。滄離怔住了,她希望阿寶可以當着她的面,自己站起來。
可是,啊寶真的當着她的面,自己站起來了。
滄離卻驚愕了。
她猛地旋身起立,手起劍落,與啊寶背對着背,果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朝啊寶後背補上一個名為“升天”的穿心劍。
啊寶的症狀比諸葛優閱好一些,可是,也僅僅隻是好一些而已。滄離沒法救他。
啊寶保持着暗露獠牙的姿态,整個人直直落在滄離背上。劍插進啊寶血肉裡,背下的滄離仍握着劍,“嗯”了一聲,告訴他:“記住了。”
啊寶指尖落下前,和滄離說:“我叫,聞人寶。”
方才滄離沒來得及回他,所以現在和他說——“記住了。”
叮當一下,一顆黑乎乎的“神丹”,從啊寶身上墜落地面。
它就是創造出怪物們的罪魁禍首,滄離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