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加快了腳步,可走出去沒多久,衣領一緊。蕭念将她提了回來,用藤蔓将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淩錦韶掙紮道:“混蛋,你快放了我!就算你抓我回去也沒用的!”
“你說的不錯,我抓你回去确實于大局無用。不過與我倒是有用。”
“什麼用?”
“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淩錦韶狠狠道:“你休想!”
“我不僅敢想,還敢做。”他摟住了她的腰,“你看着山水之間,深山野林,我若是想與你歡好,你能奈我何?”
淩錦韶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眼淚先掉了下來。蕭念松了手,有些慌亂地替她擦着眼淚:“别哭了,我吓唬你的。”
聽到這話,她哭得更兇了。蕭念更是手足無措:“小公主,小姑奶奶,你别哭啊。”
淩錦韶哭得抽抽噎噎,轉過身去不理會他。她坐在河岸邊,為自己的将來發愁。也不知道夏千凝安全了沒有?她自己是脫身無望了。
倘若真被人擄走辱了清白,她确實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夏千凝不許她死,她當時雖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卻也覺得至少要再見她一面給她個交待。
正傷心難過時,一束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淚眼婆娑中看着這一束花,星星點點的藍色,是山間尋常的野花,但是漂亮極了。
她擡眼看着蕭念。
“别傷心了。我不吓你就是了。”
淩錦韶接過了花,擦了擦眼淚:“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蕭念頓了頓,一臉沉痛道:“我...迷路了......”
淩錦韶瞧着他一臉愁苦的模樣,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來。山間的風吹拂過她的面紗,他嘴角也漾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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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扯了扯淩錦韶的衣袖,将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與太子定情的不是你?”
“與太子定情的是我,但我并非八公主。”
洛玉想了想:“你是說,與太子結緣的是你,但他卻誤會是你八姐。他去了黎國求娶的是你八姐,你父皇知曉真相,所以還是将你嫁了過來。原意是想撥亂反正,可太子卻依舊沒有認出你來?”
淩錦韶忍不住投去了稱許的目光,蕭家人都不笨,但蕭念卻是個十足的蠢貨:“不錯。”
“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也認不出來麼?”
淩錦韶簡略将自己在邊關時的遭遇說了說,洛玉聽得認真。半晌,她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腕:“我帶你去同他解釋清楚!”
淩錦韶抽回了胳膊:“他若不願意信我,無論我說什麼他也不會信。”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淩錦韶心下苦笑,她何嘗沒有試過。不過重生這種事,說了也沒人會信。
于是她岔開了話題:“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倒是你皇兄的病要緊。你若是吃飽了,便随我去尋藥吧。”
洛玉也一直記挂着這件事,便同淩錦韶一起起身四處找人打聽。既然是鏡花書館,那定然是要找書生模樣的人來詢問了。
淩錦韶遠遠瞧見一身着墨藍色錦衣的男子,蜂腰闊背器宇軒昂,一隻手覆在身後還執了一把折扇。于是她大步走了過去,輕聲道:“這位公子,可否叨擾片刻?”
男子轉過頭來,鑲金白玉的面具映入眼簾。淩錦韶頓了頓,驚喜道:“齊公子?!”
齊習染也認出了她來,語氣裡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淩姑娘,真是巧了。”
“是啊。方才我見公子器宇不凡,想着一定是個見多識廣的,便想着來向你打聽些事兒。沒想到竟是你。”
這一同馬屁定然是讓齊習染心情愉悅,他對身旁一個一直恭敬聽命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那人便先行退下了。
淩錦韶也沒有在意,齊習染邀她進了一旁的雅座。這雅座的視野極好,可以縱覽全局,當然包一晚上也不便宜。
這裡的酒水和吃食顯然比她們方才點的要精緻許多,淩錦韶方才隻吃了個半飽。這會兒眼睛一邊盯着那些水晶蝦餃一邊不易察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淩姑娘有何事相詢?”
“你可知鏡花書館在何處?”
“在西市的煙澤坊。”
“各坊間的房屋衆多,能再細一些麼?”
“你去了便能瞧見。”
淩錦韶沒想到這麼快就問出了答案,目光流連在齊習染面前那一桌子精緻的美食上。他顯然沒什麼胃口,還點了這麼多來,真是浪費!
她心中正腹诽,卻聽齊習染道:“鏡花書館這會兒想必已經閉館了,淩姑娘也不必急着過去。正巧我這一桌子的佳肴無人共享,不知淩姑娘可願意賞光,與在下共進晚膳?”
有錢公子說話都這麼熨帖,淩錦韶哪有拒絕的道理,立刻笑逐顔開:“那小女子也卻之不恭了。”
說話間,淩錦韶便看到洛玉正向這裡走來。她忽然想起,此前她騙有錢公子說自己是王爺的外室。他要是提及此事,她豈不是要被洛玉當場拆穿?!
但洛玉也一眼看到了她,目光移向一旁,也看到了齊習染。洛玉愣了一下,淩錦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齊習染也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