蕈茵睡着之前把小狗的籠子鎖好,躺在床上時下單了一個監控準備裝在家裡,她和餘甜晚上在醫院等待的時候就商量好了,小奶狗可以放在家裡養着,她們準備把狗媽媽放在花園裡。
但在這之前,要先讓花園通風一段時間,剛好到時候可以直接投入使用。
和溫許言約好的那天剛好是個大晴天,蕈茵起床之後給自己做了頓早餐,這才想起來還有三隻小狗正在等着她。
給兩隻小狗喂了點羊奶,蕈茵收拾了一下籠子,這才準備出門,她打算等狗媽媽再适應一下然後帶它去洗個澡。
蕈茵走出門已經臨近十點,走到樓下大門的時候,餘光已經看見了正站在樹底下的溫許言,他今天倒是沒穿一身黑,休閑裝的打扮,上半身是純白的短袖,下半身是一條闊腿的牛仔褲。
唯一相同的,還是頭上扣着的那頂棒球帽。
大概是今天放晴的原因,蕈茵也穿得十分靓麗,純黑的挂脖吊帶更顯得她的皮膚白皙,下半身也是一條喇叭牛仔褲,這兩個人走在一起,像極了前來旅遊的情侶。
花鳥市場有點距離,蕈茵準備打車過去,剛打開軟件就被溫許言制止,“可以不打車,開我的車過去吧。”
蕈茵不知道他有車在這裡,畢竟這段時間都沒看他開過,心裡就默認他也沒有車,要不是他剛剛開口,蕈茵都不知道會誤會多久。
“好。”
兩人往隔壁走去,這還是蕈茵回來之後第二次走進這裡,也是直到今天她才有時間打量這個曾經她經常光顧的地方。
小時候剛認識溫許言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蕈茵來主動來找他玩,因此她很快就在他家混熟了,更何況溫許言的爸媽那時候都很喜歡她,總是會拿零食給她,會親切地喊她的小名。
印象中,溫許言的母親是個溫婉的女子,她總是會坐在客廳的落地窗旁彈鋼琴,然後看見她來了之後,還會把小蕈茵抱進懷裡,耐心地教她彈琴,時不時還會陪她玩鬧。
而溫許言的父親卻是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一開始蕈茵很怕他,經常趁着他不在家的時候才敢來隔壁,還是有一次蕈茵忘記帶鑰匙,想起溫許言前一天和自己說爸爸不在家,蕈茵這才背着小書包跑了進去想找他玩,結果來開門的是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把她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動。
大概是猜到蕈茵怕自己,男人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告訴她阿言和他媽媽出門了,蕈茵那個時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好垂着腦袋跟在男人的身後。
兩人相繼無言,破冰的瞬間還是因為男人帶着蕈茵做手工,準确來說是他幫蕈茵解決了作業的難題,小姑娘本來力氣就小,于是蕈茵正苦惱的時候,男人過來幫了她。
幫她解決完之後,男人就沉默着走開了,當時的小蕈茵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自己要如何感謝他,最後還是拿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扯住男人的衣角。
也是那根棒糖糖讓他們之間緊張的氛圍消失,之後的時間裡她和溫許言父親的關系越來越好,蕈茵很喜歡他,總是喜歡讓他把自己抱的高高的。
或許對當時小小一個的蕈茵來說,被抱得高一點就能看得遠一點,就能離大人的世界更近一點。
而如今已經三十的蕈茵再次站在這裡,而曾經那個能夠把她舉高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成為了一個大人,而原來的大人已經被時光定格在了曾經。
這裡還是她記憶裡的樣子,相隔的兩棟洋樓是蕈茵和溫許言最熟悉的地方,他們在這裡相遇,也在這裡分開。
一陣汽車駛來的聲音打斷了蕈茵的回憶,溫許言開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她的面前,蕈茵默了三秒,這才邁出步子往副駕走去。
一路上蕈茵和溫許言沒怎麼說話,直到四十分鐘後奔馳在花鳥市場的停車場停穩,蕈茵先一步下了車,溫許言将車停好後,視線鎖着那道正盯着人家小貓籠子目不轉睛的背影,徑直走了過去。
而此時,攤主已經拎着小貓的後脖頸從籠子裡拿了出來,将它放進了蕈茵的懷裡,大概是昨晚的小狗有了點經驗,這次蕈茵不再手足無措,而是用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小貓抱着,也剛好這時,溫許言走了過來。
他一來,蕈茵就有了可以說話的對象,将懷中的小貓往他那邊湊了湊,聲音因愉悅而上揚,“怎麼樣,很可愛吧!”
棒球帽的陰影下,那雙黑沉的眼睛正和她懷中的小貓對視着,不知道為什麼,溫許言産生了點不爽,恨不得此時能和它交換靈魂。
但就算心裡再怎麼不爽,溫許言也還是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蕈茵懷中的小貓卻在和溫許言對視上之後,在她懷中撲騰了兩下,朝着溫許言喵喵叫,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還不等蕈茵反應過來,倒是攤主老闆先開口了,帶着點口音的普通話有些含糊,“小姑娘,你男朋友看來和這隻貓很投緣,一直對他喵喵叫呢,要不就帶走吧,而且這隻小金漸層是這窩裡品相最好的,我給你優惠一點。”
蕈茵自然是不相信這話的,好話誰都會說,尤其是人家能從你身上獲得利益的時候,會說盡好話給你聽,因為家裡已經有三隻狗狗了,她暫時不打算買貓貓,最開始也是因為等溫許言時無聊,恰好又被吸引,就過來看了兩眼。
隻是這位大叔嘴裡的男朋友着實讓蕈茵和溫許言都愣了一下,蕈茵勉強扯了個笑容,将小貓放回籠子裡,順便解釋了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