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許言聽到這個原因,沉默了。
而一旁的蕈茵更是閉上眼睛扶了扶額,一臉無話可說的表情。
大概是沉默的氛圍讓餘甜感覺到了尴尬,她嘿嘿笑了兩聲,垂下頭側過去,用手拍了拍嘴巴,小臉皺在了一起,十分懊悔剛才說的話。
和小貓玩了一會的餘甜見它一直不願多挪動一下,索性放棄了,起身過去幫蕈茵的忙,小聲湊到她面前,“你有沒有覺得溫許言養的貓很像溫許言本人?”
蕈茵挑了下眉,餘光掃了一眼抱着貓打電話的男人,“怎麼說?”
“就是對人愛搭不理啊,不過你肯定沒這種感覺,畢竟‘附中青梅追蹤器’這個稱呼也不是白來的。”餘甜把蕈茵已經打完刺的花整理好統一剪枝,邊剪嘴巴也沒停下來。
好久沒說起高中的事情,餘甜還頗為懷念,于是便有了滔滔不絕的趨勢,“誰能想到附中的高冷學霸校草,每天一副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樣子,隻有在自己的小青梅面前才像個正常人。”
“那時候班上人人都在磕你倆呢,就連我都不例外。”餘甜邊說邊捧着臉,一臉懷念的樣子。
帶着手套正打刺的蕈茵聽後也隻是淺彎了一下嘴角,确實很久沒有聽到和高中有關的記憶了,曾經在維亞的那幾年,她一直被快節奏的生活不斷推着往前走,完全沒時間回憶從前。
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學生時代,快忘了曾經的高中生活有多快樂了。
或許别人的高中是疲倦和痛苦的,但是對于蕈茵來說,她的高中三年很快樂,就算是最累的高三也都是開心大過于痛苦。
因為那時的她身邊有好友,有同學老師,還有喜歡的人。
高中的時候其實蕈茵能感受到班上同學對她和溫許言的關注,或許青梅竹馬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長情且不易的事情,自然對那個時候的青澀少年們有着十分強烈的吸引。
再加上蕈茵和溫許言兩個人常年名列前茅,年紀第一這次是蕈茵,下次就是溫許言,而且這兩人的外在條件也很完美,妥妥的附中校花和校草。
本來以為這兩人遲早會在一起的同班同學硬是等到了畢業都沒看到結果,殊不知這兩人背着所有人偷偷談起了地下戀愛。
當初其實是蕈茵不想公開的,因為她很怕萬一分手後尴尬,那個時候的溫許言雖然很不爽,但蕈茵哄了幾句之後他便答應了下來。
蕈茵又和餘甜忙到了傍晚,隻不過這次三個人沒有一起吃晚飯,因為餘甜有事先離開了,回去的時候,蕈茵還是坐了溫許言的車。
特地沒讓溫許言開空調的蕈茵,将車窗搖到最下,然後把腦袋靠在車窗的框上,任由晚風将她的頭發吹亂,而她的鼻尖處仿佛還停留着下午清爽的花香。
而此時車載音樂傳來了一陣緩慢而悠長的鋼琴聲,随之而來的是一陣輕快的男聲。
“我無法隻是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麼深”
“叫我怎麼能放手”
“但你說”
“I only wanna be your friend”
……
好聽悠揚的節奏藍調沿着海岸線一路哼唱着,蕈茵跟着節奏小幅度地擺弄腦袋,絲毫不顧淩亂的黑發。
“我不能隻做你的朋友”
“不能隻是做普通朋友”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與暢快,看着遠處海天一線,感受風擦過指縫的速度,聽着好聽的歌。
也是在這時,蕈茵聽見一旁傳來溫許言磁性而低沉的聲音。
“小貓的名字,就叫夏至,好不好?”
蕈茵一開始沒有聽不清,直到溫許言又重複了一遍,她這才反應過來是在說小貓的名字。
她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這是他的貓,将落下的頭發往後撥,“可以啊。”
隻是那時的蕈茵沉浸在音樂與晚風中,沒有看見溫許言眼底的那抹眷戀與愛意,她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但溫許言心知肚明。
在學生時代的某一個夏至,他第一次感受到心動帶來的愉悅與酥麻。
也是那天開始,他不再想和蕈茵隻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