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季思君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滾來滾去,從腦袋在枕頭上,到腳在枕頭上,他想要是任平生看見,一定要捏着他耳朵跟唐僧一樣念經。
季思君的腦袋在床尾,吊在空中,眼珠子在眼眶打轉,他張開嘴,傻乎乎的。
任平生是不是對我失望了,不然他以前根本不會夜不歸宿啊……可是我也是很無奈的啊,如果他真的要放棄我,我要怎麼辦呢?撒嬌,抱抱,親親就好了吧,他不是那種會生氣的人啊……也不一定……
季思君撲騰腳,心裡一團亂。
“啊啊啊啊啊好煩!”
季思君叫嚷,做了個臀橋,跑進廁所上大号。
等到他出來,又慢吞吞給自己煮泡面,卧了一個雞蛋,喜滋滋發給任平生,希望得到對面的一點點回應,但事實就是沒有回應,冰冷冷的對話框裡隻有他一個人在唱這□□角戲。
季思君放下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兩人的對話框裡,一直到最後,他都将手機放在枕頭底下,任由屏幕熄滅,腦袋彎在被子裡,側身蜷縮。
這天晚上他睡的真的很不踏實,甚至可以說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睡着,他總能感受到外界傳來的零星半點的聲音,他輾轉反側,這天,他沒有做一個夢,也在第二天的七點,就醒了過來。
但任平生還是沒有回來。
在早上七點,他一醒來就立刻跑到對方卧室,床還是一點睡過的痕迹都沒有,房子裡也不像有人氣的樣子,手機也沒有收到任何一條信息。
“真的有那麼忙嗎……”季思君蔫了,幹坐在沙發上,剝了一個香蕉,一口一口吃下肚。
這個時間點還在看直播的觀衆少,季思君随意挑了一個詢問:“那個夜色很美,你說任平生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都沒有回來。”
【夜色很美:不會吧,我覺得他就是單純有事,任平生看着不像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可是他都好久沒有回我的消息了,之前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才是最讓他恐慌的,會不會任平生也在慢慢忘記他。
忘記,才是最讓人崩潰的。
【夜色很美:他不是說了在工作嗎,你理解一下不就好了,況且不要這麼敏感,他要是真的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不理你,我看這男人不要也罷。咱們要找,就要找那種非你不可的男人。】
“話是這樣說,但又說回來……”
【好了思君,想這麼多幹什麼。早上吃什麼呀?】
這個問題一下子又将季思君的思緒勾了過去,他認真思考:“吃……吃米線吧。”
“但是現在米線還沒有開業,要九點欸。這樣,如果任平生在九點之前回來,我就和他一起吃早餐,如果沒有,我就點米線吃。”
他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提議。
于是他等啊等啊,太陽都爬到枝頭了,也沒見任平生回來。
季思君:這下是真老實了。
他點了過橋米線,在沙發上等。
太陽的光慢慢透過窗簾照進來,照亮了一小片的大理石地闆,季思君走過去,拉開窗簾,在陽台上俯瞰整個大地。
這個時間整座城市已經蘇醒過來,路上的商販也開門營業,熱熱鬧鬧的世界喧鬧不止。
季思君眨眨眼,腦袋忍不住發疼。
“怎麼回事……”他捂住腦袋,怎麼會忽然這樣疼,他背靠着牆,慢慢蹲在地上。
從腦袋裡傳來的不止是被撕咬的疼痛,還有一些瘋狂滋長的不知道從哪個字角旮旯裡竄出來的藤蔓,一點一點纏住他的腦仁。
季思君忽然聽見耳邊有人在說:“怎麼回事,這是有人侵入嗎?”
“直播都還沒有達到效果,是誰忽然闖進來?”
“怎麼回事,快叫人來修複啊!”
季思君忽然覺得自己胃裡犯惡心——是那種要将陳年的苦水吐出來的架勢,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張開口,不知道從哪抱來一個垃圾桶,但也隻光抱着,吐不出來。
胃裡波濤洶湧,他覺得兩眼一黑,顫顫巍巍站起來想要去給任平生打電話,可是他似乎雙腿失去了力氣,一瞬間癱軟在地上,摔了個大跤。
“不是,怎麼回事……”
季思君不可置信,眼珠子都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