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均步履匆匆地穿梭在行廊中,落葵緊跟其後,看似朝着聽泉的方向趕去,實則是想要中途改道,好悄悄溜入承風殿内不叫人懷疑。
那日在承風殿的暗室内,趙靈均記得其中藏了不少古卷書籍,但都是些宗門史書,她原本對這些向來不感興趣。
可如今想來,好好的史書為何要放在如此隐蔽的暗室内?
其中必定有不可外傳的秘事,說不定爹爹信中提到的有關祭祀大典的隐情就記錄在其中……
趙靈均低頭看着地面邊走邊思考着,不料剛過轉角,一群人便迎面走來。
趙靈均認得其中幾張面孔——是在聽泉時搭話的幾位師兄師姐。于是打算先避開人群,稍後再折返回來。
誰料剛一轉頭,便撞上了一位陌生男子。
男子身強體健,一看就是練家子。
趙靈均的肩膀實打實地與男子撞上,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左手吃痛地捂着右肩叫了一聲。
落葵趕忙小心扶着趙靈均,趙靈均心中還惦記着信中提到的線索因此沒有理會撞到了何人,小聲緻歉後正要離去——
忽然發現地上不知從哪掉出了一個香囊,用藏青色的絲綢織成,其上還繡着連理的蟬紋樣。
趙靈均蹲下身撿起,趕忙轉頭喊住男子:
“公子留步,你的東西掉了。”
裴衡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後立馬接過趙靈均手中的香囊,用手拍淨後收好,随後雙手合抱道:“多謝姑娘”
裴衡放下手臂,看着趙靈均有些眼熟,看穿着打扮又不是師門弟子,于是多嘴問了一句:
“姑娘可是趙家郡守的千金?”
趙靈均正要離開,聽見這句話頓住了腳步,轉頭警惕地打量着裴衡:
“正是,公子如何得知?”
裴衡客氣地笑了笑,解釋道:
“在下裴衡,前幾日師尊托我安排人去趙家郡府接二小姐的婢女過來,便鬥膽猜測了一番,果然不錯。”
趙靈均緩緩點頭:“原來如此……公子請便吧,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随後便帶着落葵快步離開了。
裴衡留在原地,看着趙靈均匆匆離去的背影十分奇怪,轉身看了看背後的連廊,心中有了些許猜測,便也快步離開了……
好不容易避過了所有人,确認承風殿内無人後,二人便輕手輕腳地進入了殿中。
落葵合上門,确認殿外無人後才小心關上,還拿了根繩索将内裡的門環系緊,防止有人突然進來。
趙靈均照着當日甯道全的做法打開機關,牆體緩緩移動凹陷,順利異常地進入了暗室内。
穿過通往暗室的隧道時,趙靈均目視前方,側頭對着落葵低聲囑咐道:
“待會要是被人發現了就說是甯伯伯喊我來取東西的,明白了麼?”
落葵點點頭示意,随後環顧昏暗的四周,身體不自覺地向趙靈均貼近,與此同時,一股香味鑽入鼻中。
落葵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問道:“小姐,您房内點了什麼香?身上一股子氣味……”
“是嗎?”
趙靈均嗅了嗅衣衫,又聞了聞手,果然,一股濃郁醇厚的香味立馬襲來。
“我從不點如此重的香,不知是在何處沾染上的。落葵,你再仔細聞聞,這香像什麼調的?”
落葵輕輕捏着趙靈均的手湊近,眉毛一皺,不确定地回答道:
“這香味道刺鼻,不像是常用的花果調香,倒像是……麝香?”
趙靈均聞言停下腳步:“麝香?天虞山也不見人有孕,用麝香是想做什麼?”
落葵搖搖頭,趕忙解釋道:
“方才在房間内小姐身上尚無此味,應該是在來的路上染上的,依照這短短個把時辰後的香氣餘味看,分量遠遠不足以緻人滑胎。麝香名貴,如此輕的分量,或許是有人想買來作為藥材也未可知。”
趙靈均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着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
“我們今日是來查祭祀大典的,這件事之後再說吧。”
随後,趙靈均與落葵步入暗室内,同上次來時一樣,此處藏書浩如煙海,古卷典籍層層疊疊,空氣中還彌漫着淡淡的墨香與沉香……
閣内光線昏暗,隻有幾束從窗棂透入的光斑,斑駁地映在塵封的書卷上。
趙靈均輕聲吩咐:“落葵,此處書籍繁多,我們分頭尋找,記住,隻要是有關祭祀啊典禮之類的,都需留意着。”
落葵點頭應諾,二人便分頭在書架間穿梭。
趙靈均的目光在書卷間快速掃過,指尖輕輕滑過每一冊書脊,可不是詩詞章句,就是些神話傳說的曆史。
“奇怪了……上次明明看到了寫有宗門曆史的史書啊……”
這一側就要查完了,趙靈均沉步走到最後一個書架,狹窄的過道間,一堆泛黃的古籍雜亂無序地堆在地上。
趙靈均動作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麼,拿開堆疊如山的書籍,積久的灰塵揚起,其下果然藏着一個木盒。
與周圍的古籍對比,木盒看上去嶄新不少。
“這木盒好生眼熟……”
趙靈均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打開一看——
其中隻是躺着一卷竹簡。
趙靈均将木盒放在地上,拿出竹簡,将其小心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