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蘇雲峰這事後,蘇雲峰前腳剛走,不過半日,柯清雲便不請自來。
她從正門進入,登門拜訪蘇雲暢。這樣主動來找,還這麼迅速——不用蘇雲暢先通知她事情的實際進展?
柯清雲的動作讓蘇雲暢意識到自己身邊很可能隐藏着柯族的眼線,還讓他明白了自己之前還懷疑、擔心柯族會言而無信——原來全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有這等無孔不入且信息傳遞極其迅速的實力,就算是要殺了他,都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同時,也說明,柯族現今已足夠強大到必須小心維護好自己在業界的信譽的程度。信用,反而才是他們最緻命、需要始終用心維護的核心競争力。——盡管,很可能隻是威脅之一,但也一定是不容忽視的關乎柯族長期利益的那個重要“之一”。
——那柯族又怎會輕易做出有損自己信用的出爾反爾之事?還隻是為了貪一個小喽啰的便宜?
隻是……即便想通這點,蘇雲暢還是介懷着契約一事:為何是三張?為何全部收走?
這些,他仍無法解釋得通。當然,也不好現在就向柯清雲直接問明緣由。
蘇雲暢總有種直覺,感覺這規矩的背後沒有那麼簡單。而且,就他現在的處境,這方面的事,他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而表面的和諧,他眼下還是要好好維持的。
于是,蘇雲暢開始積極配合着柯清雲,順着她的意,自她主動登門後,他便開始與她頻繁地相互往來。毫不避諱外面的閑言碎語。就連之後被蘇立文特地叫去問話,他也用了——在那段時期也正被此事牽連而再次被同僚非議的柯翔所給出的幾乎是一緻的說辭:
“柯清雲一家世代經商。她跟莺歌樓的往來純屬生意來往。雙方的交易全在雁國律法允許範圍内。
且,為了避嫌,雙方的談話内容一直有專門的記錄者陪同全程筆錄下來。白紙黑字。
若有誰有興趣非要刨根究底,大可以将這些記錄再抄錄一份帶回去仔細翻閱、研究。看看,到底有沒有洩露了什麼雁國機密?又或是到底有沒有‘與左右兩位丞相私下互通勾結’的相關證據?”
蘇立文實在想不到蘇雲暢能有什麼動機和利益需要與毫無大族背景支持的柯翔合作?一時間也确實沒有理由質疑他,隻是繼續保留着心中不滿,但願意繼續觀望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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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柯翔與蘇雲暢幾乎如出一轍的說辭不胫而走之後,傻子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既然柯翔和蘇立文(不同于柯翔的公然表态,蘇立文這邊則原初是蘇雲暢打着“蘇氏”“蘇立文”的名頭保持着緘默,進而誤導了衆人以為是蘇立文的授意)雙方都這麼說,那自然是有十足把握能夠不讓人抓到任何把柄。一切越看似正常,反而越顯得有問題的不是他們,而是那些有心、還不隻一次算計他們的“不軌之徒”。
朝中除了杜宇默、杜萱,還有誰敢這樣不計後果地一味向柯翔或蘇立文就此事不停地找茬?——尤其是杜宇默!
照這形勢發展下去,蘇立文和柯翔兩相,不論他們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們都已不可避免的被那些诽謗之辭給緊緊捆綁在一起。他們誰倒黴,另一方也别想能輕易脫了幹系。如此一來,反倒把蘇立文和柯翔給逼到了同一陣線。
蘇立文原本還想退求其次,勒令蘇雲暢再不接與柯翔有關聯的任何人的任何生意。結果還沒等他有動作,朝野内外的壓力反而比他反應得更為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