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已然看清眼下形勢,若他還想為自己奮力一搏,改變自己的前途命運,那麼現在即是他最後可掙紮的機會。
“哼。真是稀客!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會在自己府裡見到蘇氏的人?蘇少來此所謂何事啊?蘇相有何事需要你來代為轉達的?本侯似乎沒有需要與他私下商議之事吧?”
杜宇默一來就不客氣的給等候多時的蘇雲錦直接甩臉色。他在朝堂上都能目中無人,如今隻是見個蘇氏小輩,還是個旁支庶出的,還能有什麼好臉色。——就連“請坐”都不曾。
蘇雲錦隻好悻悻立在那兒。既然不好當面坐下,那便直接走到已然坐下的杜宇默跟前,立着對他說話:
“杜侯果然豪爽,喜怒不屑掩藏。跟杜侯說話,想來也會更加暢快直爽。既如此,那晚輩便不再掩藏什麼:不瞞杜侯,晚輩此次前來并非是為了左相大人,也不是為了蘇氏族長,而是為了我自己,晚輩想争取到杜侯的幫忙。杜侯不會吃虧,隻要您肯幫我,待事成之後,杜侯一定能拿到比您現在想要的更多得多的權力和财富。杜侯您看如何?”
“嗯?”杜宇默看得出蘇雲錦并非說笑,可他能想到的最大過天的可得之物莫過于雁國的江山,如今眼看着就要到手——幹掉蘇立文和杜萱是遲早的事,那小皇帝注定是他手中的傀儡,如果他不聽話,那大不了再扶持個新皇帝,把皇權更加牢固地把控在手,他等得起——又何須這一個隻是運氣好的在蘇立文面前紅了一把的無知小輩來幫他?
“哼。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兒!你敢說這話,回頭自己的命都保不了,連個蘇立文都對付不了,還敢來我這兒說大話?
本侯本是看在左相、蘇氏的面子上才見你一面,沒想你竟如此口出狂言,毫無自知!
既然你說你能幫我得到比我想要的更多得多的權力和财富?——好!那我就把這話轉告給蘇立文,看他這個族長會怎麼收拾你!
小兒,你既然敢貪,就要有承受後果的膽量: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說完,他轉身要走:“來人,送客!”
逐客令一下,蘇雲錦不及再說什麼便被府裡衛兵強行架押着趕出了杜府。
杜宇默還真不是唬他,真就派人策馬直去蘇府,當着全京城的面,将杜宇默的親筆信送到蘇立文手中。引的震蕩可想而知……
蘇雲錦還沒回府就已知道京城是萬不能再待了,必須先避避風頭。
“該死!本以為杜侯該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沒想這般狂妄,目中無人!
莫非當年他那些赫赫戰功,純粹隻是運氣好?否則這樣好大喜功、愛權又不懂馭權之人,怎可能坐到如今的地位?”
蘇雲錦着實想不通。就算人會變,看看蘇立文,再看看杜宇默,——杜宇默的性情與蘇雲錦事前僅憑他過往的那些可查事迹而推測的他的能耐——似乎差距甚大。
“一個人活久了,真能變這麼多嗎?”蘇雲錦懷疑這看似沒有作假的情報背後,會否隐藏了他不知道的更大的真相。難道杜宇默也不過是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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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錦知道他不可能直接逃出城去,否則全雁将再無他的容身之地。這次還真是他一着不慎以緻即将滿盤皆輸!
“怎麼辦?”獨自站在街上猶豫好半晌,才終下定了決心!
蘇雲錦改道去了柯府,要求面見柯清雲。
柯府的反應顯然也才知道他的造訪,并非早有預料。但還是允許他入府,将他帶到柯翔的書房。彼時,房間裡隻有他和柯清雲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