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潔白的飄紗灑落在床沿,鳥兒站在枝頭鳴叫的清脆聲音傳來,刺眼的光線讓正處于睡夢中的許知遠微微皺了皺眉,他下意識的擡起手去遮擋,柔軟的被子将他整個人所包裹,客廳外的人聲隔着一扇門闆悶悶的傳來。
深秋的早晨溫度有些低,許知遠揉着頭發坐起身,垂着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那件嶄新的浴袍上,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渴,剛想起身去尋找水源,身下一陣空蕩蕩的感覺讓他猛的僵在了原地。
許知遠臉一紅,低罵一聲,忽的一下又鑽進了被子裡。
他昨晚從浴室裡出來之後,本想看一眼謝晉澤就去洗内褲的,結果經過某個醉鬼一折騰,洗内褲這件事情居然就直接被他抛在了腦後,他就這麼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光着下半身和謝晉澤同床共枕了整整一夜。
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必須得在謝晉澤進來看到他這幅囧樣前解決這個突發狀況,不就是一條内褲嗎?将就穿一下,眼一閉腿一登,套上就跑,回家了再換新的。
在這短短的幾秒之内,許知遠的腦袋正在高速運轉,一張完美無缺的逃跑路線圖就這麼水靈靈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掀開被子,将衣衫不整的浴袍穿好,一陣風似的跑進浴室,路途上還撞上了浴室門,沉重的門闆和背後的牆壁狠狠相擁,發出一聲巨響。
【澤哥,你家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嗎?是我幻聽了嗎?我怎麼聽見一陣動靜?】
【上面的姐妹,你不是一個人,我也聽見了!】
“動靜?”謝晉澤抿了一口咖啡,微微偏頭,将視線落在卧室的方向,嘴角向上扯出一絲弧度,他垂下眉眼,指腹緩緩摩擦着杯壁,語氣溫柔而缱绻,“一個朋友昨晚在這裡借宿而已,看樣子是起床了。”
許知遠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胳膊,他現在甚至想長出一雙翅膀,然後從窗戶上跳下去,翅膀一展,直接飛回家。
可當他望向自己放内褲的位置時,那裡卻空無一物,就連洗臉台上本是單人的洗漱用品,不知何時也被換成了雙人的。
許知遠頓時右眼皮直跳,一種不詳的預感爬上爬上心頭。
就在這時,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謝晉澤就這麼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屋内沒有任何動靜,便擡起手去擰門把手。
“小遠?你醒了嗎?”房門被打開了一絲縫隙,謝晉澤的聲音偏低沉,聲線清潤,說話時語速不急不緩,溫柔至極,“我進來了。”
房門被打開,謝晉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随之而來的是輕輕的關門聲。
客廳裡為了塑造直播間氛圍的歌聲還播放着,放在桌上的那台電腦上彈幕瘋了似的滾動。
【我草!我草!我草!我才看直播,謝影帝家有人啊?】
【距離隔得太遠了,有誰聽清謝影帝站在房門前說了什麼啊啊啊!!!】
【誰懂,他站起身往卧室走的那一瞬間,神情好溫柔……我的天啊,卧室裡的人到底是誰啊!!】
【姐妹們,我剛才特意把手機音量調大了!但還是不怎麼清晰,謝影帝好像喊了一句小什麼???反正挺親密的就是了。】
【别急大妹子們,我錄屏了,待我仔細鑽研後凱旋而歸!】
【等你老大!】
【去吧!看澤哥剛才的表情就知道房間裡的人不一般,不會是對象吧???】
【應該不是吧,澤哥說是朋友,不過他那個表情太可疑了,我怎麼有種……金屋藏嬌的即視感呢?】
…………
房間裡空無一人,床上是淩亂的被褥,隻有浴室門是緊閉的,謝晉澤一愣,心裡像是猜到了答案一般,眉峰一挑,笑着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浴室的門是磨砂的,他在門外能夠清楚看見門闆後那抹模糊的身影。
“小遠?”謝晉澤憋着笑,擡起手裝模作樣的在門上又敲了兩下:“你在裡面嗎?”
“……”許知遠背抵着門,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焖熟的蝦,他咬着牙,強忍着心中那份羞恥感開了口,“我的……呢?”
“你的什麼?”謝晉澤低着頭,連肩膀都在抖,但還是極力克制住自己因愉悅而顫抖的聲音,盡量平淡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說清楚點。”
靠!這家夥是故意的吧!
“謝晉澤!”
浴室裡的人像隻炸了毛的貓,鋒利的爪子正在瘋狂撓着門闆。
“咳。”謝晉澤完全一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他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在。”
“……”這麼多年的相處許知遠怎麼可能不了解謝晉澤那性子,他知道他如果不主動開口說出來,今天是注定出不了這浴室門了,得到這個認知他隻好放棄掙紮,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我内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