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遠沒回答,而是擡起手去摸謝晉澤的臉。
有點涼。
謝晉澤一愣,好似從這個動作中讀出了許知遠無言的回答,于是他側過臉,在許知遠的手心蹭了,換了個問題:“小遠。”
“可以吻你嗎?”
聲音很輕,可話語所摻雜的氣息卻是滾燙的。
平日裡那雙深入潭水的眼眸此刻早已被情/欲所覆蓋,許知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最後在謝晉澤快要按耐不住的前一秒,環上他的脖子,将其往下帶,許知遠微微仰起頭,在謝晉澤的嘴角舔了一下:“就一次。”
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連喉嚨都幹涸的快要破開。
謝晉澤俯下身,一手掌心朝上壓在許知遠的頭下,指間插入他的發間,另一隻手從他的腰下穿過去,随即手腕用力,許知遠整個人被抱了起來,穩穩坐在謝晉澤腿上。
而在身體懸空的那一瞬間,謝晉澤與他鼻尖相抵,冰涼的唇覆了上來,熾熱的舌尖帶着快要灼燒的體溫撬開許知遠的貝齒,肆意的闖進來,像一隻饑餓已久的猛獸,無畏的探尋着獨屬于他的巢穴。
齒尖的香味在空腔之中散開,昏暗的燈光之下是淫/亂的水聲。
片刻過後,謝晉澤半支起上半身,退開前還舔了舔許知遠凸起的喉結。
他喘息着撩撥開許知遠擋在眼前的、淩亂的碎發,聲音低啞:“我還能繼續嗎?”
許知遠緩了緩,方才的深吻讓他有種瀕臨窒息的錯覺,就好似此刻真的會被謝晉澤吃掉一般。
他極力汲取着大片空氣,胸腔小幅度的上下起伏着:“不可以。”
許知遠話裡的意思是拒絕,可在謝晉澤眼裡,這一切卻是緻命的誘惑。
“……”謝晉澤看起來很熱,他解開領口的扣子,露出精瘦的鎖骨,俯身在許知遠的眉心輕輕吻了一下,“好。”
說完,他作勢要起身,許知遠半靠在床頭,借着從客廳透射過來的微弱的燈光,打量着謝晉澤陷入陰影的五官,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他在謝晉澤離開的前一刻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這一瞬間,許知遠很明顯的看見謝晉澤脖子上的青筋很重的跳了一下。
他就這麼與謝晉澤食指相勾着,沒有說話,倒是謝晉澤又返回來坐在床沿邊,一根又一根手指與許知遠十指相扣,笑着問道:“怎麼了?”
聲音比剛才更啞了。
甚至可以說是啞的吓人。
許知遠沖他淡淡笑了一下,松開勾着他小拇指的手指:“沒事,你去吧。”
“或許。”謝晉澤的眼神裡流露出一份期待,“你可以幫我……”
“打住。”許知遠根本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可以,你自己加油吧。”
聞言,謝晉澤眼裡的期待稍微減少了一半,但他還是抓過許知遠捂着他嘴的手,在他手心吻了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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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浴室的燈亮了起來,水流聲也匆匆充斥了整個房間。
許知遠坐在床上,用手去撫平彼此留在床單上的、還未消散的、溫熱的體溫。
他看着隔着一扇浴室門,模糊的背影,低垂着眉眼。
後悔嗎?
後悔當年沒有問清楚就獨自遠走嗎?
從昨天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許知遠無時無刻不在詢問着自己的内心。
或許是後悔的。
彼此相愛的兩人在彼此本應互相陪伴的年華卻空缺了好幾年。
或許,也是不後悔的。
如果沒有這一次誤會,他或許根本就無法意識到,在他自己的潛意識裡,他已經将謝晉澤這個人刻之入骨了。
許知遠想着,細長的腳腕垂懸在床邊,他赤腳踩在地毯上,彎腰将他和謝晉澤随手扔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疊好,臉上的笑意連黑夜都無法阻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有得必有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