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宴溪同樣看好戲地看着他。
林景凡臉色微變,心裡有苦說不出,硬着頭皮吃下去。生姜到嘴裡的瞬間,說不出的滋味直沖天靈蓋,眼淚刷得流下,他趁機吞咽下去。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自己的折磨。
這頓飯大家都很滿足,隻有林景凡委屈連連,有點自閉。
吃完飯,幾人回去醫院拿報告。醫院加快了速度處理,他們到的時候檢測報告剛好拿過來。
戴着口罩的醫生拿了文件給她們,讓他們自己看,接着就推門出去,留下空間給他們。
林父接到手的那刻,還覺得燙手傳遞給林母,“媳婦兒,你,你幫忙看看。”
出息。
林母解開文件袋,一些數據映入眼簾,很快到末尾,證明兩人确實有親屬關系,林母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
“我就知道,溪溪是咱們家大外甥女。”林母激動道。
林父手顫顫巍巍接過看,一堆專業性詞彙和數據,林父沒有細看,隻看到那可以證明舅甥關系的檢測度,也是心下一喜。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是真的很激動,很興奮。
林景凡開心溢于言表,小虎牙都笑露出來。
林父的眼眶開始泛紅,眼瞅着又要哭出來,林景凡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爸,你外甥女在看你。”
注意點形象。
林德森的眼淚蓦地戛然而止,快速用手擦幹眼淚,挺直胸膛對宴溪說:“舅舅這是激動,沒哭。”
此地無銀三百兩,饒是宴溪,被他整得哭笑不得。
初璇走到宴溪跟前,滿眼溫柔,“溪溪,你願意跟舅舅舅媽回家嗎?”
宴溪微怔,似乎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林母對她的稱呼變成溪溪。
面對熱浪版的熱情,她總是沒辦法心硬。
不過搬家,她暫時沒有想搬家的打算,在那裡住得挺好,環境也不錯,離北城大學也近,交通也方便。
“暫時不用,舅舅,舅媽,我剛租的房子,還沒到期。”她誠實道。
氣氛都到這了,正是溫馨感動之時,因為她這一句話都忍俊不禁。
林景凡内心憋笑。
哈哈哈,這是什麼氣氛終結者。
林父雖遺憾,但好歹外甥女喊他舅舅了不是,他心裡冒出小驕傲。
相處雖短,林母也知道宴溪是個直心眼的孩子,她這麼說,她自然贊歎,于是開始懷柔政策,“溪溪,等你房子到期了,來舅媽家住?”
宴溪望着林母真誠的眼睛,莞爾道:“那到時候再看。”
雖說不一定去,現在也不好拒絕。
這事已經有了結果,幾人分開後,林德森帶着初璇回了林家老宅,一方面把大外甥女的事情跟媽和大哥小妹說,另一方面徹查當年之事。
事情隔了幾十年,查起來可能很困難,但是林家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不然也不可能到如今的地位。
宴溪跟林景凡則是去急匆匆去找周瞻。
剛出門,林景凡就接到周瞻的電話,“景凡,快來,我被人暗算了。”
啥玩意兒?!
林景凡聽到他嗓音幹啞,時不時喘兩下,就知道發生什麼了,趕緊問:“老周!你現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他沒開免提,宴溪不知道兩人說什麼,但看林景凡臉上神情變了,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周瞻趕緊報出自己的位置,“平安街這邊最大的酒吧,1303包廂。”
林景凡一聽,立馬應,“我現在過去。”
“我跟你一起。”宴溪也道。
多個人多一份力,林景凡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于是兩人一起去停車場,宴溪眼神凜冽,“車鑰匙給我。”
“上車。”說完,宴溪啟動車子,林景凡趕緊坐上去,都沒來得及反應,車子就急速開了出去。
“系好安全帶。”開車的空隙間還不忘提醒。
林景凡看得目瞪口呆,剛才車子還停在兩車之間吧,怎麼‘咻’地一下就出來了。
這波操作他都沒看明白,宴溪已經把車開到大馬路上。要不是時機不對,林景凡高低要喝彩一下。
“你撐住啊老周。”他邊系好安全帶,邊沖電話裡大喊。
車上,宴溪坐在駕駛座,眼神專注地盯着正前往,一個油門加快速度。林景凡坐在車裡,心驚肉跳,一隻手死死抓着安全把手,生怕再一個極速拐彎把他甩出去。
媽呀,吓人!
“我在撐着,快點的吧!”電話那頭的男生聲音低啞,比平時虛弱了好幾倍。
宴溪随時注意前路狀況,聽到動靜提醒:“你身邊有沒有水,先去沖沖冷水。”
周瞻把自己關在洗手間,他被藥性壓制的難受,時不時氣音從嗓子裡蹦出來,林景凡都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
媽呀,兄弟這喘得,怎麼澀澀的。
“好,溪姐,麻煩你了。”周瞻壓根咬緊,死命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艱難地起身,打開水龍頭,試圖用冷水讓自己冷靜,熱意褪去了點,但很快又上來了。隻有不斷地洗臉,給自己身上澆水,才能印制住内心的野獸。
“很快,再堅持一下。”
宴溪沒有廢話,腳踩油門,再次加速。林景凡再次感覺到加速,又刺激又吓人的。
半小時的路程被宴溪壓制成十分鐘,兩人到達酒吧,宴溪喊林景凡帶路,他對這裡熟悉,直接帶人去周瞻的位置。
“開門,是我們。”
周瞻眼神迷離,已經快混亂不清,聽到聲音,還是恢複了意識,他擡手給自己兩巴掌,臉上很快紅腫。
“你們來了。”
他打開門,人徑直往宴溪懷裡倒,宴溪一個擡手揮過去。
周瞻臉上又多一個紅印,甚至比之前更加紅腫,可見力道有多大。
林景凡錯愕地瞪大雙眼。
姐,女中豪傑!
宴溪脫下針織外套,林景凡連忙攔住她的手,“哎哎哎,姐你幹嘛,想救他沒必要犧牲自己,你冷靜啊,别沖動!”
“想什麼呢。”宴溪一把拍開他,脫下外套擰成一條麻花,捆住又要上來抱她的周瞻。
動作利落幹淨,三下兩下的,一雙手被捆得牢牢的。
“别看了,扛走,去醫院。”宴溪把周瞻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