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隻聽“啪嗒”一聲，這一層的燈光霎時亮起，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蘇明緒暗道“不好”，他剛欲擡手捂眼，下一瞬，卻突然察覺到背後燃起灼燒的感覺，比暖寶寶貼皮膚上都沒還要難受好幾倍。

“溫小雲，快——呃！”劇烈的疼痛攪動着腦神經，蘇明緒隻覺嗓子被水泥堵住，聲帶稍一動就好似尖刀割喉。

“當——~”悠揚的鐘聲響徹在四方，蘇明緒想扭頭去看溫燭雲，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恐慌和驚詫令青年下意識紅了眼。

皮鞋踩在瓷磚上，慢悠悠的命令從遠處飄來，“轉身，看着那個女孩，站好。”

蘇明緒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人般，僵硬地順着他人的吩咐調整身體。

他怔怔地與溫燭雲對視，隐約透過那雙眸看見自己。

除了掌握五感，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支配權。

蘇明緒嘗試着張嘴，他想告訴溫燭雲不要管他，快跑，可就連這麼簡單的事，他也做不到。

溫燭雲面色難看，她召來溯回劍，後退幾步，背抵住牆，“果然是你。”

徐榮穿得格外講究，熨燙得體的西裝一塵不染，如若不是場景錯亂，帶個領帶就可以去走紅毯了。

他拿着一根手杖，有細小的銜接。男人默認了蘇明緒解除威脅般，不緊不慢走到他身後，兩人形成了上司與下屬的站位。

場上的局勢變得詭異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溫燭雲質問道。

“嗯？”徐榮笑眯了眼，“不過是點小法術罷了。”

男人不耐煩客套的虛與委蛇，冷聲道：“蘇明緒，抓住她。”

“不...”蘇明緒瞳孔驟縮，冷汗從額頭、後背漫出，他絕望地直視前方，在聽到命令後違背本願朝着女孩而去。

快跑。蘇明緒掩耳盜鈴般嘗試閉眼。

溫燭雲一直在閃躲，她看得出來，被命令操控的蘇明緒并未留手，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動了真格。

在又被抓住手臂禁锢掙脫後，溫燭雲筋疲力盡地閃身躲進了一個房間并上了鎖，一牆之隔，她能聽見徐榮的冷嗤，在他的地盤，自由進出哪裡都不是問題。

溫燭雲仔細聆聽外界動靜，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法器纏在腰間。

剛拉上外套拉鍊，門鎖被暴力拆卸沉重地墜落在地，蘇明緒冷着一張臉，溫燭雲被鉗制住雙手困在了青年懷裡。

“你...”溫燭雲訝異地側頭，對上了蘇明緒心疼自責地神情，他的手很冷，人還在可憐地顫抖。

“抓住她，跟我走。”

徐榮繼而命令，他徑直往最大的會議室而去。

溫燭雲朝青年安撫地笑笑，“沒事兒，不疼。”這也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徐榮忽視了兩個年輕人無聊的小動作，他此刻又化為了彬彬有禮的大家長，象征性推開厚重、隔音的大門，等着他們進來。

“不常來，灰塵可能有點大，裴尋好久沒打掃了。”男人自謙道，他順手拍了下門闆，揚起的灰塵嗆得溫燭雲忍不住咳嗽。

幽深的藍光在室内中央閃爍着，徐榮癡迷地上前，隔着一層厚玻璃，伸手覆于表面。

“你們是最後的幸運兒，”他長歎道，“我們的夢想，即将培育成功了。”

*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宋執陰沉着一張臉，身形佝偻的老人擋在協會大門前，惡狠狠地瞪着劉從清。他身後跟着的天師下屬也盡職盡責地攔住其他空缺的入口。

“檢查局的工作是兒戲嗎？！”

面對質問，劉從清依舊面不改色道：“在管制期間内，檢查局有權根據正當線索來進行調查，再者，我們待到午後就離開，不會對協會造成任何影響。”

“你——”

“老宋啊，别着急。”

王識及時出現，笑眯眯地穿過衆人，站在了宋長老身邊。

他看起來突兀切過分靈活的雙眼掃視了一圈，最後溫和地說：“劉檢察長既然要午後才走，那不如去會客室坐坐？”

“麻煩了。”

劉從清在兩位長老身上巡視一圈，疑惑道：“請問，徐長老呢？”

管制期間，協會人員不得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