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闊擡起手,一種古怪的力量,在他掌心湧動,一瞬間,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活了”,樹木枝幹、落葉、甚至腳下的泥土,都像是有了思想一般,攻擊起悄悄尋找出口的徐亦輝等人。
根系破土而出,淩厲刺來,三個人飛身躲避,各自應付起突如其來的攻勢。
整個世界完全翻湧起來,天空、土地、樹木、草屑,所有的東西都像是卷軸上的畫,被揉碎攪爛到一起,瘋狂地湧向他們。
措手不及間,隻能各顯身手抵擋。
隻剩下楊闊周圍這一小片安然無恙的淨土,他悠閑地對良玹道:“你看,隻需要一點,就可以讓你們手忙腳亂。”
那麼隻要可以得到這種力量,心中想要的東西,不也同樣可以如同探囊取物般輕松。
天地萬物,都能成為股掌之間的玩物。
徐亦輝護着依舊昏迷的方小姐,退到傅聞氿支撐起的屏障中,将暴雨般的攻擊隔絕在外。
她不可置信地打斷了楊闊的豪言壯語,質問道:“所以,你早就和怪物串通好了,想要殺了我們。甚至不惜為此放棄汾崇所有的百姓?”
在汾崇一而再再而三地遇險,如果不是有良玹和其他祛邪師在外部接應、穩定情況,他們死在扭曲之地裡都是小事,那些百姓也會被卷入其中。
楊闊同意和怪物做交易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過那些人的死活嗎?
“自古一将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皇權的争鬥。”楊闊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普天之下的百姓将來都會是我的子民。一個汾崇而已,我又不差這些人。他們能活下來,自然是好事。死了,那就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莫說是為了得到那個位子。自古以來,為了往上爬,多的是人用盡手段,賣官鬻獄、攬權納賄……至于百姓,是安居樂業還是遍野餓殍,又怎麼會在乎?
而對于生來就高高在上的楊闊,更是如此,他俯視着那些人,與俯視着蝼蟻并沒有太大區别——當然百姓還是要比蝼蟻重要一些的。畢竟蝼蟻不會按時上交賦稅、履行傜役。
但這些都是以後要考慮的問題了,先将權力掌握在手中,才是楊闊眼下最要緊的事情。
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良玹這才開口問:“所以張别,也是你送他去死的?”
濯世閣對于楊闊的保護一直是很周全的,怪物沒有機會從外向内滲透破壞,可一旦有了内應,那便大不相同了。
張别是什麼時候被剝了皮,換了芯子的,恐怕隻有楊闊知道了。
楊闊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張别跟随他們一路走來,他的身份最适合拿來蒙騙、接近濯世閣這些人。
隻是沒想到最先遇到的是葉朔,一個同樣異于常人的生命,而且武藝高強。殺害的計劃失敗了不說,還浪費了張别的身份和皮囊。
但這件事情不會阻礙楊闊預定好的軌迹,他以自身為餌,裝瘋賣傻,令葉朔陷入重重幻象。又在徐亦輝帶着他們逃離期間,暗自幹涉使他們迷失方向……
當然這些人的運氣太好,一次次僥幸逃脫,計劃都失敗了。
不過,舍棄掉一個親衛,也就出現了一定量的損失。
這損失,可以更好地将楊闊固定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以此降低徐亦輝這些人的戒備心。